等了许久,始终听不到无名的动静……
沈南烟悄悄露出两只眼睛,见门关得好好的,那洗澡水也还在,便蹑手蹑脚地爬下了床。
虽然水都凉透了,但好在是夏天,倒也不是不能用……
洗过澡,整理好衣裳,沈南烟这才看到桌上的字条。
【若是过了酉时,我还没有回来,两日后,会有人送你离开金陵城。】
既然可以送她离开,为什么一定要两日后?沈南烟将纸条收好,抿着唇推开房门……
一出房间,她就看到门口堆了许多吃的,有野果子,还有干粮和烧鸡……
他真的打探消息去了?不会遇到什么危险吧?
换成平时,她逮到这种机会早就跑了!可现在,山上一直有士兵和捕快,他们还都带着猎犬……她没有十足的把握能躲过他们!
将食物都搬回房间,沈南烟坐在门口台阶上,拄着下巴一直望着远处,从太阳落山,一直等到月亮爬上枝头……
他不会撇下她,自己逃了吧?不不不,沈南烟快速摇头,他不会丢下她一个人离开的!
也不知是不是她幻听了,她好像听到了狼嚎声……沈南烟急忙跑回屋子,反锁房门,打开防御系统。
她缩到床角,身体蜷成一团,将下巴放在膝盖上,紧紧抱着自己的腿,伸手够得到的地方不是匕首就是袖箭。
骗子!口口声声说要带她离开金陵城,却大晚上的,把她一个人丢在这野兽出没的深山老林里!
呸!男人靠得住,猪都能上树!
翌日晨起,依旧不见无名的身影,沈南烟心里特别的慌,莫名地有种被人抛弃了的感觉。
瞥了眼他走时留下的食物,沈南烟一点儿胃口都没有,推开房门,她百无聊赖地围着房子乱转。
也不知道他还会不会回来?早知道,她该揭下他的面具看一眼的,没道理让人占了便宜,连对方长什么样子都不知道!
……
傍晚,沈南烟正坐在院子里看星星,林子里忽然响起了急促的脚步声,紧接着便是脚步声骤停。
沈南烟心中警铃大作,起身就要往屋子里跑,呼吸间,空中满是“咻咻咻”的冷箭直射之音。
羽睫骇然扬起,纵使她跑得再快,又怎会快过周遭射来的暗箭?
就在她以为自己必死无疑时,有一道身影比那箭更快、更准地将她扑倒在地,护在怀中。
慕容澈很想吼她,大晚上的,山里都是蚊虫,不进屋待在院子里做什么?
可一想到脸上的面具,硬是生生地把话憋了回去,抱着她就往屋里跑。
熟悉的气息,熟悉的温度,熟悉的怀抱……
沈南烟使劲儿勾着他的脖子,仰头定定地看着他……
只是还没等他们冲进房间,沈南烟就听到了他的闷哼声,还有厉喝声,“进去!”
慕容澈撑着即将倒地的身体,猛地将沈南烟推进了房里,而他自己则留在了门外。
“把防御系统打开,不许出来!”
冷箭扎在木屋上,清晰的,“咚咚咚”的声响,不绝于耳。
他……会说话?
双目陡然睁大,沈南烟仿若瞬间丧失了思考的能力,她按照他的提示,麻木地打开空间,设置防御系统。
任由天塌地陷,她瘫坐在地,脑中不断重复着无名刚才脱口而出的那两句话……
他不仅会说话,他还知道防御系统?所以他才放心地将她一个人留下来?
沈南烟突然冲向床榻,在枕头下面翻出他写的厚厚的一叠字条,一张一张地翻看……
他既然会说话,为什么要骗她?亏她最近还一直在研究怎么治疗他的哑症!
过了很久,她终于反应过来,无名好像受伤了!而外面都是想直接取她性命的杀手……
沈南烟嘴里含上解药,想也不想地就往外面冲,她得把他拖进来,问问他,为何要骗她?
推开房门时,沈南烟整个人瞬间愣怔在原地,冷眼扫过周遭,树上,房子上,到处都插着箭,跟一群变了身的刺猬在聚会似的!
院子里,有不少人受伤,有人呻吟,有人闷哼,周遭不少人帮扶着,将伤员快速搀起……
当然,地上横七竖八的,也还有很多尸体,然而通过他们的衣着不难看出来,这是两伙人。
“陵王妃?还真的是你!”
沈执自树上落下,意味深长地打量着她。
“许久不见,本督还以为你逃出金陵城了……没成想,你竟躲在这里,跟野男人过上日子了?”
“你猜猜,陵王若是泉下有知,会先杀你,还是先杀你的情人?”
沈南烟淡然瞧他,冷声问,“他呢?”
“你在问你那个连脸都不敢露的奸夫啊?”沈执扯着阴柔的嗓音,笑得阴阳怪气儿,“死了!”
沈南烟眉心陡蹙,目光骤冷,“你杀的?”
“是啊!”沈执声色雀跃,“本督不仅将他杀了,还将他切成几段儿,扔去喂狼了……”
看着沈南烟眼底瞬间迸出的杀气,沈执很兴奋,他端着手向她走近,瞥着她脖颈上的吻痕,将她逼至角落。
“陵王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