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间里乱糟糟的,地上到处都是箱子,沈执不动声色地扫了一眼,里面都是女子的衣料,还有首饰用品……
原来那日番子来报,说陵王带着陵王妃,整整买下了西市半条街……确实是真的!
看他盯着满地的箱子,沈南烟双臂环胸,有些阴阳怪气儿。
“毕竟丢了那么多金元宝,本妃不也得到处找找吗?万一真是府里的人手脚不干净,想着灯下黑……悄悄藏进本妃房里了呢?”
“你说是吧?沈督主?”
“是是是!”沈执勉强挤出一丝笑容,“王妃果然心思玲珑,把能想到的,都想到了!”
“呵!”
沈南烟狠狠剜了他一眼。
“……”
沈执再次叹气,别过头就见榻上放着两床被褥……
他往前走了两步,照例去敲墙壁,就见那榻上,有一处枕头下,隐隐露出女子贴身衣物的一角……
环视四周,男子的玉带,熏香、女子的首饰、妆奁……屋内到处都是男女共同生活的气息。
沈执眸色当即就暗了下来,以他多年的断案经验,他知道,这些绝对不是故意布置出来的!
所以,她和陵王的感情,是真的好……
“看来贼人并未将黄金藏在此处。”沈执音色低冷,“既然如此,奴才告退。”
“来人!送客!”
……
一个时辰后,皇宫,暗卫营。
宣武帝冷眼睨着刑室里被整整齐齐吊着的,七个血肉模糊的人,眉头拧成了疙瘩,“陵王说黄金是他们偷的?”
暗卫首领半跪在地,双手奉上一叠染着血的证供,“回皇上,陵王妃将人扔给沈督主和宋大人,只说是怀疑,并没有确凿证据。
“沈督主和宋大人争执不下,谁都想将人带走……一直商量无果,这才将他们送到了属下这里。”
宣武帝快速翻阅那些口供,脸色越发黑沉,他一直以为,只有贤王和郢王在惦记着他的皇位,没承想,离王年纪不大,野心倒是不小!
五年前内务府为陵王建府时,他才十三岁,那时候他就知道往陵王府安插眼线了……
离王心机如此深沉,着实出乎他的意料!
继续往后翻阅,宣武帝瞥了眼其中一个二十岁出头的丫鬟,心中气愤不已,他毫无征兆地拔出暗卫首领腰间的佩刀,猛地砍向她的脖颈……
他从暗卫营里千挑万选出来的女人,非但没能爬上慕容澈的床,还把他卖得干干净净……留着何用?
刑室里,无论是吊着的,还是躬身候着的,都不是简单的角色,即便眼前血色四溅,血腥味扑鼻,也个个平静如水。
看着被随意扔在角落里的,刘福的尸体,宣武帝冷声道,“送去永寿宫,让太后处理吧!”
“是。”
走出暗卫营,宣武帝抬头看着仍有些阴沉的天,面色凝重,眸中泛着阴冷之色,他确实长大了,他彻底失去了对他的掌控!
宣武帝:“魏谦?”
魏谦急忙躬身,“奴才在。”
宣武帝:“派去陵王府的女医怎么说?”
魏谦:“回皇上,那两名女医刚回宫,就被苏嬷嬷带去了永寿宫,这会儿不知道人在哪儿,奴才这就去问。”
“不必了。”宣武帝冷声道,“摆驾永寿宫。”
“是。”
……
彼时,陵王府那边,沈南烟终于搬回了揽月阁。
面对王府下人们偶尔投来的疑惑目光,沈南烟想了个自认为天衣无缝的理由。
“王爷现在公务日渐繁忙,本妃也要忙着制药,张罗药房开业一事,这样互不打扰,效率更高。”
想到王爷昨天那么护着王妃,二人一直也没闹矛盾,众人对此说法深信不疑。
唉!只是王爷和王妃都这么忙,现在又分开居住,也不知道府里何时才能添上个小公子……
沈南烟刚坐下来喘口气,宫里又来太监传旨了,她只好拖着疲惫的身子上了马车。
一路睡到永寿宫,进了福宁殿,她无精打采地,用略带着惺忪的沙哑嗓音道,“烟儿见过父皇,皇祖母万福金安。”
“快过来坐!”太后朝她招手,脸上满是心疼。
“听女医说你身子不好,哀家实在是担心,要不是这把老骨头不中用了,哀家就直接去陵王府看你了!”
嘁!虚伪!
知道她身子不好,还折腾她跑这一趟,这回这娘俩儿又想打听什么?
“可不能这么说!”沈南烟勾唇,“皇祖母身子越发健朗,只要合理膳食,别老生气,定会长命百岁!”
宣武帝呷了口茶,瞥着沈南烟的神色,“听沈执说你和陵王感情很好,还能带人随意出入上林苑了?”
“以后便不能了!”沈南烟抬眸与二人对视,“慕容澈现在开始出入枢密院,烟儿若是再待在上林苑,万一日后出了什么岔子,他又得怀疑我……”
“……”
“所以沈执和宋惊唐一走,我就搬回揽月阁了。”
皇帝与太后相视无言,前者失落,后者懊恼。
皇帝本来想着,他俩关系时好时坏,说不定有朝一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