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澈实在放心不下,在枢密院匆匆交代了几句,就急忙往贤王府赶,没成想入目竟是这样的画面……
他盯着眼前亲密无间的两人,眼底的光极是晦暗不明,“烟烟?”
沈南烟看了眼慕容澈,不慌不忙地站起身子,狠狠甩掉贤王抓着她的手,冷声对榻上的人道:
“你若安分一点,好好休养,二十天左右便能康复,否则突然病死也不是没有可能!”
沈南烟拂袖而去,一旁的徐免浑身紧绷,推着慕容澈径直往外走,直到两人上了马车,才偷偷舒了口气。
一路无声,看着慕容澈那张阴沉的脸,沈南烟大概猜到他在想什么,却不想去解释,因为他从来只信他自己看到的,听到的……
再穿过两条街道,就是陵王府了,马车突然停了下来,不多时,徐免敲开车门,在慕容澈耳边低语了几句……
闻言,慕容澈猛地看向沈南烟,眼底神色复杂,声音更是沉得滴水,“你就没有什么想对本王说的吗?”
“你到底在怀疑什么?”
怒气上涌,沈南烟瞪着他,音色沉冷,“我要是说,我正准备走时他拽了我一把,就为了问我他什么时候能好,你信吗?”
“……”
他信!毕竟她拼了命的救过他!
他刚想说,他问的不是这个,可对上沈南烟那双幽邃的冷眸,脑袋里好像有什么东西,轰的一下就炸开了,特别的疼!
慕容澈抬手使劲儿地揉着太阳穴,脑海中,有个声音在慢慢放大,变得越发清晰:慕容澈,你不要太自以为是!她救过的人多了,何止是你一人?
是啊!她救过太后的命,救过修平的命,救过抱夏和云柒的命,更救过陌生百姓的命,如今她又救了贤王……
对她而言,他慕容澈从来都不是特殊的!她甚至……恨过他!
恨?
慕容澈心里咯噔一下,她现在还恨他吗?难道她真是贤王派到他身边的细作?
不!不会的!不然她不会等到现在才救慕容炳!惠妃更不会一直想置她于死地!
那声音又道:慕容澈,亏你熟读兵法……不知道什么是苦肉计吗?
你忘记了,沈秀成临终前交代,他是贤王的人!是沈秀成授意沈南烟接近你,陷害你的!
你再想想,沈南烟若不是与沈秀成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她为何要支开旁人,独自见他?
你确定她真的对沈秀成施针了吗?你确定沈秀成临死前没有对你隐瞒什么吗?你确定他们不是在弃车保帅吗?
慕容澈,醒醒吧!跟一个不喜欢你的人谈感情,谈信任,都特么是扯淡!你会害死你自己的!
不!慕容深摇头,他拼了命地找理由说服那个声音,喜欢一个人,就要无条件地信任她,哪怕是有朝一日死在对方手里,也该甘之如饴才对……
那声音用尽全力嘶吼,咆哮:慕容澈?你疯了吗?你是趟过尸山血海,才走到今天的!
你不是为你一个人而活!想想那些战死疆场的将士们!
一个女人而已?值得吗?
“闭嘴!”慕容澈攥紧双拳,不停地用力地砸向自己的脑袋,“我特么叫你闭嘴!
她说什么了?他至于反应这么大吗?
沈南烟震惊地看着他,想起近日来与他相处的点点滴滴,眼眶莫名就红了……有时真心未必能换真心!
眼见美人落泪,慕容澈心里揪得生疼,正愁该怎么办,沈南烟直接下了慕容澈的马车。
他掀开车帘去看,见她转身上了后面的马车,越过他朝着王府方向走了……慕容澈重重叹了口气,他不是跟她发脾气!
“徐免?”
“在。”
徐免钻进马车,迅速坐到慕容澈对面。
“府里的火,真是云柒放的?”
“是。”徐免点头,“多亏影卫发现得及时,才没让火烧起来,但冲进去时,惠妃娘娘送给王妃的六万两黄金,全都不见了!”
犹豫了许久,慕容澈沉声道,“云柒纵火一事,不必再查了,本王会亲自去问王妃,趁着找黄金之事,你亲自再排查一遍府中细作。”
“是。”
徐免跳下马车,直接奔陵王府而去,慕容澈使劲儿揉着眉心,过了许久,他才下令,“去枢密院。”
……
天色突然暗下来,阴云密布,大雨似瓢泼一般骤然降下。
沈南烟的马车刚进陵王府,就有几个下人抱着伞,急匆匆地跑了过来,“娘娘身子弱,莫要感冒了!”
“谢谢!”
以前下人们每次听到王妃说谢谢,都会感到紧张、惶恐不安……
后来听多了便习惯了,虽然会不好意思,但只觉得王妃是真的人好,待下人和善。
管家刘福急跌跌撞撞地跑过来,一脸焦急,“娘娘,前院儿花厅走水了,您的六万两黄金也凭空消失了,老奴搜遍了整个王府也没找到……您快跟我去看看吧!”
“怎么会这样?那么多箱金元宝说不见就不见了?”沈南烟满脸的不敢置信,“抱夏,云柒,快陪本妃过去看看!”
云柒和抱夏表情严肃,一人打把伞支在沈南烟头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