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天色大亮。
沈南烟风风火火,嘀嘀咕咕地往花厅走,慕容澈坐着轮椅跟在她身后,一个劲儿地憋笑。
“你说你们怎么不叫醒我呢?人家惠妃娘娘好歹是长辈,就让人家这么生生等了一宿?”
“娘娘,抱夏叫您了,您喝了安神药,不是怎么叫都叫不醒吗?”徐免一脸委屈相。
“叫不醒……叫不醒你们不会赶紧送娘娘回宫?就让人在这儿干等着?成何体统?”
徐免小声嘟囔,“惠妃娘娘执意不走,我们有什么办法?”
“她不走,你不会给她安排个住处?就让人在花厅这么坐了一宿?”
“那是管家的活儿……”
徐免委屈巴巴,主打一个有问必答。
因为进门时太过着急,沈南烟险些被门槛绊倒,多亏慕容澈眼疾手快,将她拦腰捞了回来,“小心点儿!”
沈南烟坐在他腿上,媚眼如丝,娇声道,“哎呀!知道了!”
惠妃眼底一片乌青,看着两人腻歪,眼皮子直跳,还要勾唇陪笑,“陵王和陵王妃的感情,现在真是越来越好了!”
“那可不!”沈南烟不羞不臊,起身,边说边往上首一坐,“天天一个被窝儿里睡着,能不好吗?”
闻言,慕容澈心虚地转头瞥向门外,心说,这要是让她知道,自己还真是每晚抱着她睡的,她还不得杀了他?
看她这副嚣张的样子,惠妃气得心脏咚咚狂跳,可一想到她在皇帝面前也是这般没规矩,便不得不咬牙忍了下来。
她做出一副担心的样子,看着沈南烟,柔声问,“听说你病了?现在感觉怎么样?”
沈南烟将胳膊支在桌子上,揉着太阳穴,一副有气无力的样子。
“我最近身子确实有些虚弱,不过太医说了,只要不过度劳累,问题不大!”
惠妃突然拉过她的手,放在掌心里拍了拍,一脸关切。
“本妃给你带来了许多千金难得的补品……你这么年轻,相信用不了多久,就能恢复如初了!”
“那怎么好意思?”沈南烟使劲儿把手抽了回来,抬手抱夏就递给她一条打湿的帕子。
她慢条斯理地,边擦手,边笑着道,“惠妃娘娘客气了!就咱俩这交情,您给的东西,本妃也不敢吃啊?”
“呦!你这丫头怎么还记仇呢?”惠妃嗔怪,“过去的事儿,就让他过去吧!人呐,还是得向前看!”
“哈哈哈……”沈南烟勾唇笑得讽刺,“惠妃娘娘这话说得不对!记吃不记打,是要吃大亏的!”
“……”
惠妃无语,实在不知道这话该怎么往下接了。
沈南烟皮笑肉不笑地看着她,“听说您昨晚到现在都没用过膳呢!我命人准备了些点心和小菜,您边吃边说?”
“不必了!”惠妃笑得很是难看,“就几句话,本妃说完就走!”
“那可不行!”沈南烟示意下人上菜,“惠妃娘娘第一次来王府做客,怎么能让您饿着肚子回去?您好歹吃两口再走,省得回头,您又该挑我理了!”
王府的下人们,将早就准备好的吃食,一样一样地摆在惠妃面前……
看着眼前在宫里从未见过的粥品和点心,还有那几样一看就很爽口的小菜,惠妃的肚子开始不争气地咕咕直叫,却始终不肯动筷子。
沈南烟看着她为难的样子,挑眉问道,“怎么?是不合娘娘的口味?还是您怕我在里面下毒了?”
“没有!怎么会呢?”惠妃一脸无奈,“你不一起吃吗?”
“不了!我不喜欢和讨厌的人一起用膳。”
沈南烟冰冷直白的话,让屋内瞬间陷入死寂。
惠妃脸色瞬白,林公公红着眼,想开口却被随行的嬷嬷狠狠掐了一把。
毕竟有求于人,已经忍到现在了,没道理现在翻脸!
“那,那本妃就尝尝陵王府厨子的手艺!”
她喝了几口粥,又拿起手边的点心,小口小口地咬着,直到一整块糕点都被她吃完了,沈南烟才开始和她聊正事。
“您是为了贤王的病来的?”
惠妃讨好地笑道,“陵王妃果真长着一颗七窍玲珑心呐!”
她示意随行的宫人们把箱子抬过来打开,金灿灿的颜色瞬时闪过每一个人的眼睛。
“这两千两黄金,是本妃的一片心意,你先收下,等贤王身子好了,本妃再送两千两给你,如何?”
“呵!惠妃娘娘还真是大方!”
沈南烟眉眼间凝着淡淡的凉薄之色,唇角下压,明显不悦。
“我前脚刚跟皇上说,贤王的病,疑似瘟疫,我不会治。这后脚收了你的银子,又会医了?”
“惠妃娘娘,您这是想诬陷我欺君啊?”
惠妃终于急了,嚷道,“你都没去看过,你怎知自己不会医治?”
“……”
对上沈南烟阴鸷的眸子,她尽量平复情绪,放缓语气。
“先不说能不能治的事,你好歹去看一看,只要你肯去看看贤王,这些金子便都是你的!”
“那是要命的病,传染性极强……我沈南烟又不是没见过世面,要钱不要命?况且……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