珍宝坊。
曲颖现场指挥,让人把坏柜台撤下。
叶欢在一旁看着,也不催促,就在一切快收拾停当的时候,一名留着八字胡的中年男子走了进来。
他叫做黄玉成,是珍宝坊的鉴定师。
“黄鉴定师来了!”
八字胡中年男点点头,见柜台撤了一个,好奇道:“怎么回事,柜台怎么撤了一个?”
“被人砸坏了!”
“砸坏了?什么人这么大胆?报警了吗?”
“是一个自称‘表哥’的,带着一货车原石,非要强行卖给我们,我们不买他就砸店,幸亏有叶欢叶大帅哥在,把人给赶走了…”小温叽叽喳喳,把情况说了一遍。
“卖原石的‘表哥’,是不是手腕上带这个大金表的?”
黄玉成询问,得到肯定回答之后,扼腕顿足,“你们闯大祸了,这个‘表哥’是裴少的跟班,代表的是裴少,江城市所有的原石,都要从裴少这边采购,你们不采购原石,还打了裴少的跟班,裴少肯定不会善罢甘休的。”
“曲总,你要是还想在江城混下去,现在立即马上去赔礼道歉。”
“这可是法治社会,我就不相信他能一手遮天。”
“随你吧!”
黄玉成摇摇头,径自走到里面。
黄玉成的话,让曲颖心头升起一抹阴霾。
还不等她询问,一名身穿破旧中山装的老年人,一瘸一拐的走了进来,怀里一个破包袱,却抱出了稀世珍宝的感觉。
事实上正是如此。
包裹里装的,不光是是老人家祖传的青花双耳瓶,还是救治儿子的唯一希望。
“老先生,有什么可以帮您的?”小温迎了上去。
“你们这里收不收古董花瓶?”
“当然收,老先生要出售花瓶?”
老人点点头,把包袱放在柜台上,小心翼翼的打开,说道:“这是我家祖传的青花双耳瓶,您给看看值多少钱?”
“您稍等,我给您倒杯茶,然后请我们的鉴赏师来看看。”小温让老人坐下,麻溜的倒了一杯水,然后去请黄玉成出来。
黄玉成戴上白手套,先粗略看了看,接着拿放大镜仔细看细节,说道:“你这花瓶是赝品的,可不值什么钱?”
“不可能,这可是我家祖传的,怎么可能是赝品。”
“来我这里卖瓷器玉石的,就没有一个说自己东西是假的,却没有几件是真正古董的。”
老人沉默片刻,“这花瓶值多少钱?”
“三千块钱,你要是卖呢,我就凑合着收了;你要是不卖呢,就请拿回去吧。”
“三千块钱太少了。”
老人脸若死灰,“我儿子见义勇为被刺伤了,现在正躺在医院等钱抢救呢,最少也得五万块,三千太少了。”
“你能不能再仔细看看。”
老人急切的抓住黄玉成的手。
老人的手很苍老,上面干裂出一道道口子,那是岁月以及生活的重负,在他身上留下的痕迹。
黄玉成吃痛,猛地甩开老人的手。
“你这人怎么回事,听不懂我的话吗?你这就是一件赝品,根本不值钱,给你三千已经很高了。”
“要卖就卖,不卖就走!”
黄玉成蹙眉,头也不抬,眼睛盯着手机,在一个备注老幺的微信上,飞快的打了几行字。
“老幺,抓紧来一趟,一个穿着破烂衣服的老头,手里一个清仿青花双耳瓶,价值不菲,你赶紧来买下!”
“我花多少买回来合适?”
“清仿的青花双耳瓶,价值在十五万到十八万之间,老家伙急着给儿子凑医药费救命,你尽可能的压价就是了,一两万应该就差不多了!”
在黄玉成给老人鉴定的时候,叶欢就注意到他神态不对。
尤其是对老人的态度,也不像是正常做生意的,反倒像是故意把人往外推一样。
忍不住都看了几眼。
透过黄玉成身后的玻璃柜台,看到他发送的信息,眉头瞬间就皱成了一个川字。
看向黄玉成的目光,也多了几分寒意。
这个黄玉成拿着珍宝坊的工资,遇到了好东西故意把东西往外推,然后自己派人买回来。
而且,明知道老人拿古董花瓶换钱,是为了给儿子凑医药费,还毫不犹豫的下手。
简直是禽兽不如!
如果他不知道也就算了。
既然让他知道了,自然不会让黄玉成如愿。
在老人失魂落魄的离开时,叶欢拦住了他,“老人家,能让我看看你的花瓶吗?”
黄玉成心头一突。
不知道叶欢为何这么说,是发现了他的计划,还是发觉花瓶是个值钱的东西。
不过,不管是哪一种,对他来说都很不利。
佯装愤怒,“我都说了,这花瓶是赝品,不值钱,你还看什么看,你是鉴定师还是我是鉴定师?”
“我也没说花瓶是真品,你慌什么?”
“谁慌了?不知所谓。”
黄玉成一惊,知道自己太过急切了,连忙接着讽刺掩饰,“现在的年轻人啊,不知天高地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