棒棒糖很大,包装很不好拆,卫应寒咬了好一会儿都没有把包装咬开,他有些急了。
这头小猪落单的机会可不好找,这次要是失败了,下次就不知道要等什么时候。
笑意又淡了些,取而代之的是剥去伪装之后,毫无保留的决意和残忍。
白棠看得心惊,但同样察觉到了他的力不从心,心中升起了希望,拼命挣扎,就算只能发出一点微弱的呜咽声也不停的求救。
只要白凛从房间里出来,就一定能发现这里的异常。
所以爸!你快出来救糖糖的命呀!!!
“这么激动做什么?”卫应寒猛然凑近,微喘的气息喷洒在白棠的脸颊上,湿热,凉丝丝的语气却让白棠如堕冰窟。
“你以为我打不开吗。”
卫应寒轻飘飘地看了一眼那被拆得乱七八糟的棒棒糖,轻蔑的扯了下唇。
又或者,你以为棒棒糖只有拆了包装才能吃吗?
调皮而贪吃的孩子,看见棒棒糖就闹腾着要吃,热心的哥哥拆不开包装,一时没有注意,让贪吃鬼连着包装也吃进去了。
逻辑融洽,无可反驳,这是多么正常的人类幼崽翻车作死行为。
白棠从那双黑亮如寒星的眸子里看到了更为幽沉的狠戾,她猛然反应过来,卫应寒这是一定要她死,并且一点面子都不给她留。
臭猪!在你眼里我就是连包装也要吃下去的笨蛋吗?!
白棠好气,又气又怕,泪光模糊,眼泪跟断了线的珠子一样往下掉,小脸通红,几乎要喘不过气。
“不急哦,哥哥正在努力给你拆。”苍白昳丽的脸庞上笑意全无,语气却是一如微笑时的温柔清脆。
他微微直起身,更为用力的压住白棠,松开了一点捂着白棠的手,然后就看到糊了满手的鼻涕和眼泪。
白棠抽泣一声,一个清亮的鼻涕泡应运而生,鼻涕泡一炸,就全炸在他的手背上。
卫应寒:“……”
这只小猪真的是太讨厌了!
“糖糖就这么想吃了吗?”卫应寒举着棒棒糖靠近,一点点慢慢的松开了手,又迅速在白棠哭喊出声之前捏着她肥嘟嘟的双颊,强硬掰开了小嘴。
手里的棒棒糖突然猛的朝白棠嘴里一怼!
白棠快速抬手一挡!
棒棒糖撞在小手上,软乎乎的小手差点被撞进嘴里。
白棠哀嚎一声,好痛!
一击不成,卫应寒越发狠厉,接着又怼了两次。
然后突然被旁边的大手抓住——
卫应寒惊骇回眸,脱口而出,“爸爸!不是你想的那样!”
卫行云的脸简直就跟暴风雨来临时的满天乌云一样,又黑又沉,电闪雷鸣,额上青筋直跳,一双眼睛怒得仿佛燃烧着熊熊大火。
“卫应寒!!”他几乎是咬着牙低吼,“你在做什么!”
白棠看见了卫行云,萦绕心头的恐惧终于一散,放声大哭起来。
叔你终于来了,小命终于保住了。
卫行云愤怒至极,无意识俯低了身体,用力的大手就仿佛要将那截细细的手腕捏碎,“你疯了吗!”
卫应寒辩解,“不,是她跟我说要吃棒棒糖的!我只是在帮她!”
“撒谎!”卫行云怒斥,“你以为我没有看到吗,我全都看到了!卫应寒,你……”
你怎么如此残忍!
卫行云抬手摘掉两人身上的收音筒,摘的时候气得手都在抖,他不敢相信,这个孩子到底是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可怕,这么面目全非了。
他将收音筒狠狠扔在地上,一脚踩碎,双眸赤红,失望与愤怒交相驳杂,“不过一眨眼的功夫就想伤害糖糖,你就这么讨厌她,讨厌到恨不得要害死她吗!”
他对卫应寒的愤怒、失望、怀疑、恐惧,最终都被对白棠的愧疚压下去,“卫应寒,她到底哪里惹到你了!”
这么小的一个孩子,嫩生生甜丝丝的叫叔叔,叫哥哥,就算被毁了画也是一番对不起就过去了,再没有提过,卫应寒为什么要一而再的伤害她?
卫应寒被卫行云吼得红了眼眶,手腕的疼痛让他突然想起了那个雪夜摔断的腿,他被卫行云提着衣领子摔在白棠病床前的屈辱,还有自那之后经历的种种羞辱与冷遇,这一切都是白棠带给他的。
为什么,还能因为为什么?
“因为我讨厌她!讨厌她讨厌她,我要让她消失在我眼前!”卫应寒梗着脖子仰头大声道:“因为她侵入我的生活,占据你的视线,妄想在我的世界里扎根!”
他的就是他的,就算是一粒尘埃,也不允许他人占有分毫!
白棠已经触及了他的底线,他要清除自己的领地,有什么错。
“冥顽不灵。”白凛突然冷声道。
他站在二楼,居高临下俯视着楼下争执的父子,眸光冷锐,就像是要将他们剥皮拆骨般的锋利。
他在卫生间听到了糖糖的哭声,本以为是小家伙磕碰到了哪里,没想到一出来,就听到这么一句话。
不过是孩子之间的争风吃醋,他就能如此歹毒,还如此理直气壮。
可笑,实在是太可笑了。
他下楼将哭得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