咚咚咚。
门响了。
白凛起身去开门,见是康城和康尼,有些新奇,“有事吗?”
“糖糖还好吗?康尼想和糖糖一起试着修复一下那幅画。”
白凛垂眸看了一眼被康城牵着手的康尼,他表情寡淡得似乎正神游天外,根本不知道他正在做什么。
白凛清楚那幅画基本没有恢复的可能,但还是侧身喊了一声瘫在大床上的糖糖,“康叔叔和康尼哥哥来了,糖糖?”
白棠怏怏,翻了个咸鱼躺,改为俯趴。
修复什么,颜料花成了那样,根本修复不好了。
与其费尽心思修复,不如和她一起想怎么惩罚卫应寒。
但一想到她曾经答应过康城要带着康尼玩,当即一个鲤鱼打挺,手脚并用地爬起来。
好在小身子肥是肥,动作起来一点不含糊,两手抓着被子,两脚往空中一探,相当丝滑顺畅地滑了下来。
两条小腿儿一扯一扯,整个人都颠颠的,“走,走叭。”
白凛提住白棠的后衣领子,“穿鞋。”
白凛把白棠抱到膝上,给那双圆嘟嘟的小脚穿上鞋子,穿的时候十个小脚趾不安分的乱动,偏偏一个赛一个的圆润可爱。
下了地,白棠走到康尼面前,试探着伸出手,“康尼哥哥?”
康尼把自己的小手往身后缩了一下,拒绝了白棠的牵手邀请。
被拒绝,白棠也不失望,毕竟她也不是很想和康尼牵手。
下了楼,康城就放开了康尼的手,鼓励的把他往白棠的反向推了一下,“去吧。”
白凛坐在沙发上,两手抱胸看着两个孩子。
康尼其实不是很想去,但修复画作的渴望到底压过了对其他孩子的抗拒,犹豫了一会儿还是去了。
两个小人,一左一右趴在沙发上研究怎么用最小的代价把画拆开。
“康尼的进步很大。”白凛说。
康城吁了口气,“多亏了糖糖。”
那幅画就是目前康尼和其他几个小朋友最牢靠的纽带,它可以调动康尼的情绪,让他试着从一个人的空间里走出来。
这轻轻试探的一步,却是十分了不起的标志性成就。
“只是不知道那幅画是怎么回事。”康城幽幽道。
白凛没有说话。
大家都不是傻子,这么拙劣的手段,是谁做的一目了然。
康城也不再说话,耐心听着两个孩子的交流。
“我们先,把它打开叭。”白棠放轻了动作,小心翼翼地分开黏住了纸张。
但不管她多么小心,五颜六色的颜料还是混在了一起,分开的时候甚至还黏起了许多凹凸不平的小点点,要多花有多花,要多脏有多脏,坑坑洼洼数都数不清。
白棠看着画上那个花得像小乞丐一样的自己,小脸微绷,好看的嘴唇抿起来,为这无辜受毁的画感到可惜又愤怒。
她花了,白凛花了,陆小颖、苏若、康尼……八个人,无一幸免,全花了。
白棠看着这幅画,难得的有些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
她看向神色冷清的康尼,轻声开口,“康尼哥哥……”
康尼抬眸看了她一眼,然后视线又落在花得乱七八糟的画上。
“没用了。”康尼淡淡说。
白棠一错不错看着他。
康尼抬眸看着她,一双过分明澈的眼睛似乎已经看破一切虚假与伪装,“被他,毁了。”
这个他是谁,不言而喻。
白棠低下头,整个人都蔫了,一头精神的小短毛此刻软趴趴地贴在小脑袋上,让她显得愈发失落沮丧。
“修复,不好了。”白棠低低道。
她昨天兴高采烈带回来的画,还不到一天,就被卫应寒毁了。
要论伤心失望,谁也比不上她。
可是她能怎么样呢,什么也做不了。
“再画……”或许是不常说话的缘故,康尼说起话来慢慢地,却字正腔圆,有一种别样的笃定与坚忍。
“一副。”
白棠抬眸看向他,往常那双没什么情绪的眼睛一改往常的空白,变得格外黑亮明耀,蕴含的情绪热烈而纯粹,似乎能一眼看到人心里去。
白棠愣了一下,然后瞬间笑起来,“那就,再画一副叭!”
她滑下沙发,颠颠跑过去扑到白凛的小腿上,“爸爸,电话,电话!”
白凛笑着抱起白棠,掏出手机调出通话页面,“你给霍叔叔打吧。”
白棠两手捧着手机,一双大眼睛又亮又润,目不转睛地盯着那个正在拨打的通话页面。
康城走过去把康尼抱到自己这边,一起看着白棠打电话。
电话响了十多秒,快要自动挂断的时候才被接起,霍新城略有些沙哑的声音就传了出来,“白凛?”
“霍叔叔,是窝!”白棠咬词都模糊了。
霍新城一下子听出来,“是糖糖啊,你打电话给叔叔有事吗?唔,难不成是想给我结报酬了?”
白棠晃了晃小肥腿,软软出声,“叔叔,帮我再画,画一幅画叭~”
霍新城那边沉默了一下,然后突然提高了声音,“什么?你刚刚说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