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月的初夏,阳光正好,整个世界似乎都沐浴在温暖的阳光中,只有这间屋子是个例外,宛如被遗弃在世界的角落,无人问津。
厚厚的窗帘拉的严丝合缝,房间里憋闷暗沉,静的好像根本没有人住在这里。
卫行云端着早餐进去的时候下意识眯了下眼睛,有些不适应这样的黑暗,然后反手关上门,打开灯,床上整整齐齐,很显然昨晚卫应寒没有睡在上面。
四下一扫,果不其然在墙角看到了蜷缩在地上的卫应寒。
自他出院后就有了这毛病,畏光,畏人,喜欢往墙角钻,犹如惊弓之鸟,一丁点动静就能把他惊得跳起来。白棠花了很长的时间才让他离开黑暗的角落,可不过一晚,他又变成了这个样子。
他似乎听到了声音,肩膀小幅度地动了动,然后伸出一直护在胸口的手,撑在白色的地板上,缓缓朝着门口看来。
不过短短一晚,他的脸色就迅速苍白了下来,漆黑的眼睛死寂而麻木,似乎藏着一道窥不见底的深渊,略长的头发遮掉了他的一半眉眼,却遮不掉他看过来时像星火一样的期望。
但那点星火很快就熄灭了,见不是白棠,他又把自己紧紧缩了回去,颈后的脊柱柱节在薄薄的皮肉下突得有些可怕。
从进这个房间起,卫行云就憋着一口气,现在看到卫应寒的模样,心里愈发沉甸甸的喘不过气来。
他走过去,把早餐放在床头柜上,刚想伸手去扶,就见卫应寒像是受了什么刺激,突然爬起来就往外面跑。
卫行云早就料到他不会安分,一把将他拉回了地毯上,“你忘了糖糖和你说的话了吗,你还想见糖糖就听我的话,好好吃饭。”
卫应寒拼命挣扎,看向卫行云的目光几乎可以说是怨恨,但听到他的话却偏偏奇迹般的停下了动作,苍白的嘴唇吐出几个沙哑不堪的音调。
“糖糖,回家……”
卫行云用白棠留下来的话安抚他,“听话,乖乖吃饭,只要你听话,她很快就会来看你了,到时候你可以让她带你回家。”
他端起粥喂给卫应寒,卫应寒抬头看着他,冷寂寂的双眼就像个没有灵魂的人偶娃娃,机械地重复:“糖糖,回家……”
卫行云不厌其烦地解释,“张嘴吃饭,只有听话才能回家。”
“回家,回家,糖糖来接我了,糖糖在等我……”
他神经质地呢喃,苍白的脸上也露出了诡异的薄红,他突然推开面前的粥碗,手脚并用地朝门口爬去。
“我错了,糖糖,我知道错了,带我回家,我要和你回家……”
“我错了,我错了……”
卫行云想把他拉回来,卫应寒却反身一口咬住他的手腕,用力得像是要要撕下他的皮肉来,双目通红,神情癫狂。
卫行云捏住他的下颌,强迫他松开牙关,手腕上两排清晰的牙印,已经深得见了血。
卫应寒还想扑过去咬,却因为体力不支跌倒在地上。
他挣扎着抓卫行云,“咬死你,咬死你……”
卫行云知道不该把他的话放在心上,可看着卫应寒仇恨的面容,还是难受得喘不过气来。
他额头上满是青紫的撞伤,手腕上密密麻麻全是齿痕,手上衣服上都是干涸的血迹,一张脸有如鬼魅,一张不过一晚,他就将自己折磨得人不人鬼不鬼,濒临崩溃边缘。
要是再关上几天,他真的不会疯吗?
浩瀚的宇宙中,一片星系的生灭,也不过是刹那的斑驳流光。仰望星空,总有种结局已注定的伤感,千百年后你我在哪里?家国,文明火光,地球,都不过是深空中的一粒尘埃。星空一瞬,人间千年。虫鸣一世不过秋,你我一样在争渡。深空尽头到底有什么?
列车远去,在与铁轨的震动声中带起大片枯黄的落叶,也带起秋的萧瑟。
王煊注视,直至列车渐消失,他才收回目光,又送走了几位同学。
自此一别,将天各一方,不知道多少年后才能再相见,甚至有些人再无重逢期。
周围,有人还在缓慢地挥手,久久未曾放下,也有人沉默着,颇为伤感。
大学四年,一起走过,积淀下的情谊总有些难以割舍。
落日余晖斜照飘落的黄叶,光影斑驳,交织出几许岁月流逝之感。
阵阵犹如梵唱一般的海浪波动声在他身边响起,强烈的光芒开始迅速的升腾,巨大的金色光影映衬在他背后。唐三瞬间目光如电,向空中凝望。
顿时,”轰”的一声巨响从天堂花上爆发而出,巨大的金色光柱冲天而起,直冲云霄。
不远处的天狐大妖皇只觉得一股惊天意志爆发,整个地狱花园都剧烈的颤抖起来,花朵开始迅速的枯萎,所有的气运,似乎都在朝着那道金色的光柱凝聚而去。
他脸色大变的同时也是不敢怠慢,摇身一晃,已经现出原形,化为一只身长超过百米的九尾天狐,每一根护卫更是都有着超过三百米的长度,九尾横空,遮天蔽日。散发出大量的气运注入地狱花园之中,稳定着位面。
地狱花园绝不能破碎,否则的话,对于天狐族来说就是毁灭性的灾难。
祖庭,天狐圣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