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面的话白凛没说,但白棠意会了。
她站起来,神色冷峻地看着安安,“为什么压坏可乐的沙雕?”
安安怕白棠,躲在白凛身后抱着他的腿,瘪着嘴,随时准备哼唧。
她知道,只要她出声,白凛肯定不会袖手旁观。
#还是个孩子#
#听我的,有什么话不能好好说#
白凛是她在白棠面前的护身符。
白棠又问了一遍,“为什么压坏了可乐的沙雕?”
白凛摸了摸她的头,“安安,告诉妈妈,为什么会压坏可乐的沙雕,好孩子要诚实,要勇敢,不是吗?”
安安支支吾吾,“我,我不是故意哒,说了对不起……”
安安是个相当以自我为中心的孩子,还特别傲气,有时候会有些蛮,甚至还有些得理不饶人,像她这样的孩子没理都要争出三分理来,误会和委屈这样的词就不会在她的字典里存在。
于是她一害怕白棠就知道她在心虚。
“撒谎。”白棠冷声道:“说实话,不说实话我要打你的手心。”
安安一听打手心就哭了,哭的时候不忘把两只小手都背在身后,“爷爷……”
白凛一见她哭就心疼,“糖糖……”
“爸爸,你了解前因后果吗?”白棠道。
朋友觉得男孩子被女孩子压着打丢脸,根本没问其中原由,没过多久就带着人回去了,回来的路上白凛也问了,安安和他说是不小心压坏的。
架打完了,歉也道了,还能怎么样,当然是相信她。
“安安说不是故意的,你别太激动,容易吓坏了孩子。”
白棠问白凛要了可乐爷爷的电话。
电话打过去的时候对方正在教育孙子,小男子汉竟然打不过女孩子,丢人。
可乐被他训哭了,在旁边一抽一抽的。
白棠听到了声音,重新询问了一遍下午的事情。
可乐一开始不愿意讲,就一个劲哭。
后来等他缓过劲了才控诉地说:“安安…吸溜…是故意踩坏沙雕的,阿姨,你要打安安,她撒谎,不是好孩子……”
安安立刻炸毛,扯着嗓子对着电话喊,“你骗人!你才不是好孩子!”
可乐尖叫着哭了起来。
他好委屈,堆了好久的沙雕被踩坏了,脸被挠花了,爷爷还教训他,都怪白安安这个小骗子。
安安又急又气,“不准哭!你输了,还好意思哭!”
小孩子的声音太尖太吵,白棠拧眉,声音沉肃:“白安安。”
白棠一叫全名就代表要糟。
安安也哭了起来,“就知道告状,再也不和你玩了……”
白凛被他们哭得头疼,都不知道该听谁的好。
他拿走电话,再三和老友以及可乐小朋友道歉,老友面子上也挂不住,客气几句就挂了电话。
他扫了一眼僵持的白棠和安安,拿起手机走远了。
白棠在原则问题上教育孩子,他不插手。
安安见护身符走了,顿时悲从中来,扯着嗓子一顿尖嚎。
白棠就坐在沙发上,不说话,冷眼看着她哭。
聪明的孩子一般傲气,傲气的人通常很享受自己施加给别人的掌控感,智力打击,体力压迫,情绪控制,这些都不该是这么小的孩子该得意的东西。
安安可以调皮,但不能不讲道理,不讲道德。
白棠看着她哭,哭到打嗝,哭到两只袖子都湿了,一双眼睛都肿起来。
“哭了这么久,想清楚了吗?”白棠问。
安安抽抽噎噎,赌气。
“还没有想清楚就继续想,就站在这里不准动。”
说完,起身上了楼。
卫应寒被安安吵得静不下心,她哭了多久,他就躲在门口看了多久的戏,嘴里含着糖,神情乐滋滋的。
小坏蛋,他一点也不喜欢。
一见白棠上来,立马朝她笑了起来。
白棠走过去,“在干什么,千纸鹤折好了?”
卫应寒把白棠拉进房间,关门反锁。
安安见白棠竟然进了卫应寒的房间,尖叫一声,又卯足劲嚎了起来。
她讨厌爸爸!
臭爸爸!
肯定又和妈妈说她的坏话!
“她是不是又惹你生气了,哭得那么难听。”卫应寒怂恿白棠,“你打她吧。”
白棠瞥了他一眼,“她也要我打你。”
卫应寒:“……”
可恶,果然是个小坏蛋!
卫应寒咬手,“你别打我,我很乖的。”
顿了一下,补充,“我会自己洗裤子,我还能给你洗裤子。”
白棠看着他亮晶晶的眼睛,摸了摸他的头,“为什么不喜欢安安?”
为什么不喜欢白安安?天啊,这竟然是个问题。
白安安有什么值得喜欢的吗?她嘲笑他不会自己吃饭,鄙夷他不会自己洗澡,还偷他的糖吃,在他的糖罐里放玻璃珠,让他咬得满嘴是血,肚子里都有玻璃渣。
但面对白棠的目光,他只是弱声弱气道:“她也不喜欢我……”
至于白安安为什么不喜欢卫应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