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应寒列了一张单子，让助理把东西买好送到医院。
东西太多，助理提不动，借用了楼下超市店运货的小推车才把东西送到白棠的病房。
东西一样一样腾出来，白棠率先看到了那几盒红艳艳的大草莓。
每一颗都有婴儿拳头大小，色泽鲜艳，形状饱满，果蒂翠绿，一看就知道是好草莓。
刚吃完糖醋小排的白棠顿觉肚子又空了，“大草莓！小寒哥哥，你给我洗大草莓。”
助理乍一听白棠语气这么欢快，还有点纳闷，外界都传白棠病得快不行了，怎么听声音不像啊。
本该放下东西就走的助理忍不住瞄了一眼，然后就看到一手拿着平板，一手拽着卫应寒的袖子，眼眸雪亮的白棠，正一眨不眨地看着放在最上方的草莓。
她的脸色还是苍白的，但那份难以掩盖的娇憨劲儿，却与死气沉沉的医院格格不入。
助理在卫应寒身边待了两年，还是第一次见白棠这么依赖卫应寒。
而且，小寒哥哥？
助理心里有点微妙，在公司里积威甚重的卫应寒，在白棠口中竟然是小学生竹马的既视感。
这反差，多少有点幼稚。
卫应寒没在意助理的偷瞄，他身边的人都是万里挑一选上来的聪明人，该说的不该说的都分得清。
卫应寒拿起一盒草莓就往卫生间走去，“好，我给你洗。”
助理走了，坐在病床边陪着白棠的白凛，心情复杂到了极点。
白棠昏了三天，一睁眼记忆就倒退回6岁，对卫应寒比对她这个爸爸还要依赖。
白凛百思不得其解，白棠6岁的时候也不见得有多喜欢卫应寒吧？至少卫应寒那臭小子怎么可能踩到他头上？
白凛危机感爆棚，守在病房，一步也不敢离开。
但为了不刺激白棠，暂时只能忍耐。
卫应寒洗好草莓，装到玻璃碗里让白棠抱着吃。
白棠拿起最饱满的那颗先递给白凛，“爸爸吃。”
白凛顿时喜笑颜开，根本不管那草莓是卫应寒买的，接过来就一口吃掉。
白凛吃得开心，白棠也开心，第二颗递给卫应寒，“小寒哥哥也吃。”
“糖糖吃吧。”卫应寒没接。
白棠把手收回来，怀疑他在打什么算盘。
卫应寒小时候可娇气，可臭屁了，吃草莓要她喂，吃葡萄要她剥皮，不然宁可不吃。
哼。
都是大人了，还这么多臭毛病。
白棠抱着碗，瞪了一眼笑盈盈看着她的卫应寒。
卫应寒笑意愈深，眸光也愈发温柔。
他知道，白棠知道他为什么不接那颗草莓。
白凛：“……”
这眉来眼去的样子看得他窝火，真想给卫应寒套麻袋打一顿。
白棠吃了一盒，卫应寒又给她洗一盒，这回白棠配合着其他零食慢慢吃。
时间不早了，白凛去卫生间洗漱准备睡觉。
卫应寒戳了下白棠被麻薯塞得鼓起来的腮帮子，“糖糖明天想不想出去玩？”
白棠暂停电影，“我能出院了？”
“不能，但我能偷偷带你出去。”
白棠在医院待得挺无聊的，但自她醒了之后病房里就一直有人守着，想跑跑不了，只能拿着无法联网的破平板看看电影打发时间。
而且这半天过得的确有些太细致真实了，她有些怀疑自己到底是不是在做梦，迫切地想知道外面的世界到底是什么样子。
白棠上分上道地拿起一颗草莓喂到卫应寒唇边，甜甜笑道：“小寒哥哥，你吃草莓，超级好吃的。”
卫应寒眸里染了笑意，咬掉草莓尖，“糖糖想去哪里？”
白棠不知道该去哪里。
6岁之前她的活动圈子很小，上幼稚园每天有老师接送，压根没有机会离开大人们的视线范围。
除了家和学校，她去的最多的地方应该是——
“我们把若若，小颖哥哥，康尼和威廉约出来吧，我好久没见他们了。”
卫应寒摇头，“可能约不到，大家都很忙。”
“啊……”不是吧，小时候玩得这么好，长大了就约不动了？
“可是，糖糖生病了……”白棠可怜巴巴。
她都生病了，作为朋友，不该来探望一下她吗？
“就是因为糖糖生病了，我们的时间不多。想一想，我们去找谁？”
卫应寒就着白棠的手吃掉最后一点草莓，嘴唇一抿，轻轻含了一下粉白的指尖。
白棠嫌弃他的口水，两指悄悄在被子上搓了一下。
卫应寒属狗的，那么多年了还学不会好好吃东西，惯的臭毛病。
“找若若吧。”关键时候好姐妹一定是最靠谱的。
“好，我来约。”
卫生间里的声音逐渐小了，白凛快出来了。
卫应寒坐正身体，拿出手机来假装在处理工作。
白棠继续把没有看完的电影看完。
当晚，白凛睡陪护床在病房陪她，卫应寒在套间的另一间房里休息。
白棠被两双眼睛盯着，度过了如芒在背的一晚。
第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