抽完签,现场就基本没他们的事了,白棠找到选手区,算好人数,然后找负责人要了个卫应寒的位置。
负责人是学生会宣传部的学姐,很好说话,让他们想坐哪儿坐哪儿。
做完这些,她和卫应寒去车里吃饭。
六点半,观看演讲比赛的学生陆续进入礼堂。星期五晚上的活动很多学生是不想参加的,因为这个时间点妨碍他们与周末的无缝衔接,能来的大多是被校领导提要求来凑人数的大一新生,剩下的则是关注着演讲比赛的同学和参赛者的同学朋友。
不过今天来的人有些意料之外的多,好在帝都大学的礼堂够大,能容下数千人。
现场正在调试设备,麦克风出了点问题,尖锐的声机械音在人声鼎沸的礼堂中格外刺耳。
白棠整理好妆容进入选手区准备,手里捧着保温杯,时不时和坐在身边的卫应寒用英文说上两句话。
没有稿子赛前磨枪似乎是这群天才们共通的特点。
白棠的淡然在这里一点也不出挑。
她身边坐的是一个穿着板正西装的男生,戴着厚厚的眼镜,正无聊地看着台上的学弟学妹们忙得团团乱转。
他左看右看,最终视线落在捧着保温杯喝水的白棠身上,“原来你戴眼镜,多少度?”
白棠笑了一下,“平光镜。”
这就是去年在辩论赛上拿到最佳辩手称号的宋嘉,大二,金融数学专业,大一学年的金融数专业第一,和白棠最大的区别是,他是通过国际奥领匹克数学竞赛金奖保送进来的,而且很喜欢参加各种比赛竞赛,身上的荣誉一大堆。
宋嘉不敢置信,“你成绩这么好竟然还不近视,你是不是有什么独特的学习方法?”
天才说话总是如此直白吗?白棠有些好笑,“我就当你是夸我了。”
保送生夸高考生,嗯,很不错。
宋嘉很认真,“我说真的。我看了你的新电影,现实生活中看你总觉得像两个人。”
戴着眼镜的白棠书卷气很浓,安安静静捧着保温杯的样子像个在知识中优雅前行的教授,和聚光灯下万众瞩目的大明星判若两人。
“你和视频资料里里看起来是一个人。”白棠道。
“什么视频资料?”宋嘉恍然,“是我的辩论赛视频吗?原来你也关注辩论赛?听说你上学期拍戏到考试周才回学校学习,最后还拿了第六名的好成绩,你当时参加高考是为了刷分吗?”
白棠:“……”
思维跳脱得她怀疑两人是否在谈论一个话题,这就是奥林匹克数学竞赛金奖的脑子吗?
她对宋嘉的逻辑能力有了进一步的清醒认识。
就算白棠在帝都大学上学,她在许多人眼中仍然没有从聚光灯下走出来,依旧是那个活跃与各大媒体的艺人,偶尔的校内学习是她在体验生活。
她和宋嘉的聊天获得不少人的注视,这注视是坦然而直白的,是在看一个根本没想接触的人才有的目光。
她感受到了世界对她的抗拒。
白棠推了下眼镜,希望这份疏离不会拉低她的得分。
七点,评委老师和领导到场,主持人控场,现场安静下来,简单的开场后,直接进入主题。
第一个上台演讲的人很吃亏,评委和观众尚未完全进入状态,对他的演讲反馈不会很好,评分时老师会因为观望和谨慎而选择压分,一般来说,第一位上场的选手基本逃不开踏脚石的命运。
而这种状态要持续到第三名、第四名选手才会逐渐好转,然后在中场达到顶峰,在后半段陷入审美疲劳,评委看不到新东西的时候会无意识再次压分。
当然,如果这时候有令人耳目一新的演讲出现,振奋评委萎顿的精神,分数会有小幅度高涨,这点涨起来的空间就很有可能为演讲者逐鹿奖杯。
这些都是一场比赛中正常且难以躲避的心理规律,所谓运气也是实力的一部分就是如此。
白棠觉得这场比赛像一个大型的养蛊场。
第一名上场的选手正在全情投入地演讲,但很显然,除了评委老师被迫认真听他演讲,观众席还没有彻底安静下来。
“我本来想第一个上场。”宋嘉偏头对白棠小声说。
“为什么不上?”26人分三组,中场休息两次,宋嘉总顺序第6,第一组第6,是个很不错的位置。
“如果是辩论或者数学我就上了,可惜我的英语不好,怕让大家失望。”
对了,第一名除了普遍的踏脚石外还有另一种存在方式,那就是开场王炸,后边都是弟弟,一个不如一个。
“谦虚了。”白棠想,三寸不烂之舌除非割了,否则永远是三寸不烂之舌,说不定教授们还会看在他的最佳辩手称号上给他拉拉分减少差距。
宋嘉摇头,“我知道你英语好,但还有人比你更好,她从小在英国长大,有一口流利的英式英语……哦,对了,你今天用哪种?”
宋嘉指了指坐在他们前面的一个女生,女生听到他们在谈论她,回眸大方一笑。
白棠回以一笑:“英式。”
宋嘉幸灾乐祸,“那你们俩撞型了,她还在你前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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