康尼上前一步,把白棠护到身后,“阿姨,这些话您应该对白叔叔说,我们只是作为威廉的朋友来看望他,祝愿他能熬过逆境。”
“如果威廉清醒过来,能自我决断,相信绝对不会让糖糖陷于两难。”
陆小颖也道:“阿姨,我们都希望威廉能好好的,而不是让糖糖二选一放弃其中之一。”
虽然他讨厌卫应寒,心里的天平是偏向威廉的,但在这种生死攸关的时刻,喜欢和不喜欢都不应该轻易作为一条生命是否活下去的评判标准,更不应该把抉择权交给毫不相关的白棠。
傅娴看着以保护者姿态站在白棠面前的康尼,出言维护的陆小颖,愣在原地。
苦苦煎熬良久而努力保持公正的内心骤然出现了倾斜。
康尼和陆小颖保护白棠的模样,多么像威廉在她和维克多面前为白棠说话的样子。
她什么都是好的,不管怎么样的赞誉偏爱都值得,只因为她是白棠。
可被威廉一直偏爱喜欢着的白棠,却不愿意在威廉危急时站出来保护他一回,她还是躲在哥哥姐姐们的身后,活得像个纯洁无瑕的孩子。
她不是不喜欢卫应寒吗?
那么他为什么不能遵从内心的选择?
她这虚伪的公正对得起威廉那么多年来对她的宠爱吗?
威廉倒下去的时候就像一座孤岛。
傅娴红了眼睛,失望的看着白棠,“你让我觉得威廉真失败。”
白棠一怔,也红了眼。
“阿姨。”康尼冷下了脸,沉声道:“慎言。”
陆小颖和苏若的脸色也不好看。
傅娴这话就是在说白棠不值得,威廉那么多年的感情错付了,可威廉受伤病危,白棠不急不担心吗?因为她没有放弃卫应寒,所以就要这么往她心上扎刀子?
“如果可以,我多么希望和威廉匹配的人是我,那我一定义无反顾选择捐赠。”白棠低着头,对傅娴鞠了一躬,“但是很抱歉,我不能因为卫应寒匹配就将他推进深渊,他的身体……”
“这些话你不用和我说,你应该和威廉说,威廉如果听到这些话,他该有多绝望。”
傅娴冷着声音,咬牙切齿,“你是他最好的朋友。”
白棠浑身僵硬,眼泪也掉了下来。
她是威廉最好的朋友,却给不了威廉一丝一毫的帮助。
“阿姨,我们改天再来看威廉。”康尼冷着脸牵起白棠的手,转身就走。
陆小颖也搂着苏若离开。
傅娴站在原地,看着康尼与白棠牵在一起的手,双眸通红。
她深深地为威廉感到不值。
白棠根本不值得威廉对她的好!
匆匆一面,双方不欢而散。
陆小颖带着苏若走在前边,康尼的车就慢慢跟在后边。
“擦擦眼泪。”康尼递了条手帕给白棠,“别哭了,你没有错,不用觉得愧疚。”
白棠接过攥在手心,掐得指尖都泛了白,闷闷的哭声有些压不住,逐渐泄露出哽咽的哭音,大颗大颗的眼泪就像豆子一样往手上砸。
“我觉得很无力……”白棠哽咽,“威廉受伤的时候我没帮上忙,现在威廉要肾源,我也帮不上忙。”
“傅阿姨说得没错,是我愧对威廉。”
康尼把手帕抽出来,弯下腰为她擦眼泪,“账不是这么算的,感情也算不了账,不能这么想。”
他们谁不想帮,可谁又能忙?
这压力不应该只因为卫应寒一句话就全压在白棠身上。
“别哭了,再哭眼睛要肿了。”康尼摸了摸白棠的发顶,温声安慰,“要是实在心里不舒服,改天我们去医院献血,要是威廉要做手术,800CC让他不会因为缺少血液而陷入危险,要是不要做手术,我们就做好事,当给威廉积福,好不好?”
白棠默默抽泣了一会,点头。
乌溜溜的脑袋,小幅度的一点一点,俯视起来闷闷的,笨笨的,还有点可爱。
康尼笑了一下,“好了好了,不哭了,快把鼻涕擤一擤,要掉下来了。”
白棠受过表演训练,哭的时候根本不会掉鼻涕,但她还是接过康尼递过来的纸巾,意思意思擤了一下。
这下眼睛红了,鼻尖红了,嘴唇也红艳艳的,泪雾潋滟,可怜又招人疼。
康尼细细看了她两眼,转移话题,“我记得你快要生日了,有没有想好要什么生日礼物?”
白棠摇头,“没想。”
然后反应过来,“还早,还有一个月。”
“你提前说,我好提前准备。”康尼道:“只有一个月,很多礼物都来不及了。”
“来不及就算了,希望今年生日威廉能和我们一起过。”
康尼抬手要帮她擦了眼角的泪痕,白棠下意识闭上眼睛,向后躲了一下,浓密纤长的眼睫轻轻颤动,就像是在心口上挠了把痒痒。
“跑什么。”
白棠不好意思的笑了下,“你碰我眼睛,我自己都没反应过来就跑了,还是我自己擦吧。”
抽了张抽纸,盖在脸上胡乱一抹,糙得不像个女明星。
康尼把手帕叠起来收好,“最近他找你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