擦完脸，康尼惨白的脸色透着几分薄红，看起来气色好了不少，生气的模样也没有那么老成，终于像个十八岁的少年了。
反正人已经摁住了，白棠还想给他喂几口粥，但一想陆小颖给他喂一口吐一口的样子，还是算了。
她松开他，退后一步，“先这样吧，剩下的等护工过来再帮你。”
“走。”他压抑着怒气。
“要走了，别急。”白棠道：“别气太久了，饭还是要吃的，不吃饭连生气的力气都没有，保温桶我留在这里，想吃就让护工为你吃，有什么想吃的也可以联系护工转告我们，我们明天给你带。”
康尼无动于衷，执拗的目光没有丝毫动摇。
白棠：“走了，好好养伤，等你好了我们还要一起去毕业旅游。”
康尼扯了下唇角，有几分讥诮。
白棠抿了下唇，心里有点不是滋味，还有点乱。
她转身离开病房，陆小颖和苏若都跟了上去。
已经请了假，学校不打算去了，白棠打算去看一下火灾现场，陆小颖和苏若都没有事做，跟她一起。
别墅区发生火灾，四周没有人围观，只有拉起的警戒线和在现场调查取证的警察，他们一靠近就被拦下来，根本无法进入。
不过只在外围看，他们也可以看到，昨晚的火情很大，半边别墅都被烧黑了，花园里的草木也无一幸免，只剩下几根光秃秃黑漆漆的枝子。
陆小颖围着转了一圈，发出怪叫，“这就叫线路老化导致的火灾？就算用屁股思考也得不出这样的结论吧，我觉得有人纵火的可能性比较大。”
“的确不像。”苏若也说。
火灾范围太大，火势太猛，如果只是线路老化，有点说不过去。
“助燃剂必不可少，不然谁家的线路能老化到花园里，而且这是夏天，不是秋天。”陆小颖又说。
秋天天干物燥，枯萎凋零的树枝枯叶很容易引发火灾，但现在是夏天，草木繁盛，一般的火根本不可能把花园烧成这样。
“哪里来的小屁孩，不懂不要乱说。”一位民警上前驱赶白棠三人，“离远点，保护现场。”
“这破现场有什么好保护的，也就你们还觉得这要保护调查。”陆小颖嫌弃，“一眼就嫩看明白的东西。”
“嘿，你这孩子……糖糖？”民警认出来了白棠，“你怎么到这儿来了，你爸不在这里，早走了。”
白棠顺着他的话走。“他去哪儿了，我有事找他，但他没回家。”
“这我就不知道了，反正已经走了一两个小时了，你打个电话问问。”
“好，谢谢叔叔。”
他挥了下手，“快走吧，别到这边来。”
三人离开现场，都有些沉默。
“我妈求到符了，一人一张，威廉也有。”陆小颖说：“糖糖，你把这事告诉威廉了没有？干脆让他在英国当他的贵族算了，回来怕是要出事。”
“我是车祸，康尼是火灾，到他就说不定坠崖了，这东西讲个运气，要是运气不好……”
苏若怼了他一下，“净瞎说。”
“合理猜测都不行……”
话说了一半，他突然停住一拍大腿，“糟！昨天威廉说要回来，别是飞机失事吧！”
苏若的脸色也难看起来，“越说越离谱了。”
白棠隔空拍了下陆小颖的嘴，“陆哥，你别说话了，你一说话我就慌。”
陆小颖捂住嘴，“童言无忌，大风吹去，我瞎说的，不准。”
以防万一，白棠打了个电话给威廉，威廉在群里回了个视频电话，视频背景就是机场的候机厅。
陆小颖拍着胸口，“还好电话打的早，要是飞天了就来不及了。”
威廉：“什么来不及了，你们想让我代购吗？代购可以，但是我要收路费和拖运费的，看在是朋友的份上，按照专柜价格给我就行。”
“列好单子了没有，飞机快起飞了，快点列好发给我，我让管家去买。”
陆小颖：“……你真是掉钱眼里了，怎么这么小气，我就不该提醒你，让你坠崖算了。”
威廉蹙眉，“怎么说话呢？”
“康尼家发生了火灾……”陆小颖把事情经过和现场说的玄之又玄，如果能配上一点诡异的音乐，完全就是恐怖片既视感，还是封建迷信的那种。
“我妈给你求了符，驱灾辟邪，专克小人，5000块一张，便宜卖给你，4000吧。”
威廉：“……你才是真正的掉钱眼里去了。”
“你就说要不要吧？”
“不要，滚。”
陆小颖装模作样的掐手指，“那你坐不了飞机，一坐飞机准出事。”
“陆小颖你再咒我，别怪我不客气！”
陆小颖：“你就说要不要符吧？”
威廉很想硬气的说不要，但他生长的大环境却在告诉他，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看不见的东西并不是不存在，有可能只是一叶障目，又或者，科学的尽头就是神学。
威廉咬牙，“要。”
陆小颖伸出手，“一手交钱一手交货。”
威廉怀疑，“哪儿来的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