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棠的试卷理所当然的没写完,老师站在她的课桌旁,抖了抖只填了半面选择题的试卷。
“我不管你为什么没写完,老规矩,讲一题念一个答案,答案全对我就不罚你。”
于是老师站在讲台上讲课,白棠坐在下边念自己的答案是,老师不会额外拿时间给她做题,她只能利用这两分钟的时间差算下一个,下下个题的答案。
好在高一的生物简单,白棠花半二十分钟写完,检查了一遍,还二十分钟可以用来写今天的课后作业。
白棠成绩好,老师管不到她,只要不惹事,基本都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两节生物课之后是数学课,数学老师更简单粗暴,讲完新课,发了两张试卷让学生自习,然后就端着保温杯悠悠下课了。
白棠拼在下课铃的最后一秒写完了今天的作业,铃声响完,白棠就放笔收拾书包,收完书包,陆小颖也跑上来了。
他就跟进自己家门似的,大摇大摆走进来,拎起白棠的书包一马当先走在前头,“快走快走,吃完饭我还要回家复习。”
白棠两手空空跟着他身后下楼。
学校为了方便高三学生上下课,把他们的教学楼安排在一二楼,低年级的则安排在三四楼,其中高一只有冲刺班在三楼,其余全在四楼。
每个年级只有一个冲刺班,而冲刺班里的学生每次考试基本都能稳在年级前五十,最差也不会掉出前百。
威廉和康尼就在高三冲刺班,陆小颖和苏若则被分散在其他班级里,其中只有苏若一个人被分在第二教学楼,白棠和陆小颖他们都在第一教学楼。
白棠下楼下得慢,教学楼里基本上没什么人了,是以一下楼,就能看到站在楼梯口的威廉。
其实越长大,威廉就越没有绅士风度,在别的女孩子面前他还装一装做做面子功夫,但在白棠面前,十次有八次是在和她比谁更不要脸。
18岁的威廉褪去了少年时的稚气,混血的深邃五官让他看起来比同龄男孩更加成熟,金发灰眸,肤色雪白,身形挺拔而颀长,外国语附中有些呆板的英伦校服也被他穿出了贵公子的气质。
他什么也不做,单只静静站在那里就是宫廷画师笔下的一幅春日油画。
陆小颖每每见到这样的威廉,总要说一句:“装逼啊。”
今天也不例外,陆小颖照例吐槽完,把白棠的书包扔到他身上,“装什么雕像,挑好地方没有,快走。”
威廉接住书包,扔回给陆小颖,“万港餐厅,菜订好了。”
白棠低头给苏若发信息,“坐你家的车去。”
威廉:“行。”
往常白棠会和大家一起出校,然后在校门口分别,但今天她要给二位大哥赔罪,不能一起出校了。
得到了苏若的回信,白棠抬眸往冲刺班教室里一扫,“对了,康尼呢?”
陆小颖把白棠的书包挂在自己脖子上,两手插兜,大摇大摆走得跟鹅似的,“你又不是不知道他,早走了。”
康尼不喜欢热闹,除了班级活动,其他两个人以上的活动他基本不参与。
白棠也给康尼发了条信息,随后给秦奶奶打了个电话,告诉她今晚不用留她的晚餐,最后是司机,今天不用接她,可以下班了。
三个人走到门口,刚好看到康尼家的车从校门开出去,司机看到了他们,摁了下喇叭。
白棠挥了挥手。
司机降下车窗,也对白棠挥了挥手。
康尼家的司机很多年没换过,可以说是看着几个小娃娃长大的,相互之间很熟。
“威廉少爷,糖糖,在这里。”威廉家的白手套司机先生同样对他们挥手。
威廉不喜欢这样的称呼,“说过多少遍了,在外面别这么叫我。”
陆小颖也不喜欢这个司机,“为什么就叫他们不叫我?你看不见我吗?”
司机朝陆小颖笑笑,“陆少爷,下午好。”
陆小颖:“yue——威廉少爷,你家的司机都和你一样假吗?”
威廉白了陆小颖一眼,重申,“不准在外面这么叫我。”
“很抱歉威廉少爷,这是先生要求的,如果您想改变这条命令,请先从先生手中继承他的爵位和土地。”
简而言之,想要他听他的,先把维克多搞下来。
威廉黑着脸,不说话了。
维克多怕他搞吗?不,维克多巴不得。
维克多一开始是没有贵族爵位的,但谁叫他有地还有钱呢?
就在前两年,维克多这只大肥猪被上面盯住了,某位半是恳求半是威胁的让维克多交钱交地,维克多不想多生事端,交了一些,但这一交就破了口子,紧随其后的是更加惨无人道的剥削。
那破烂爵位就是赏赐给维克多的大义灭己的。
维克多每天都为了国外的事焦头烂额,威廉就好几次看到他躲在傅娴怀里哭唧唧说要入赘傅家,不然再这样下去,他迟早会愁成地中海。
继承爵位和土地就意味着要接管国外的生意,威廉是傻了才会这么做。
被关在生意的笼子里和在外边丢人,两权其害取其轻,于是威廉沉默了,沉默了一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