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年初一。
白棠被小区里的鞭炮声吵醒。
大年初一到初七是走亲戚拜年的时间段，但白棠没什么亲戚可走，没有叔伯，也没有爷奶。
倒是有外公外婆，但自从岑溪死了，他们就主动和白凛断了联系，因为他们觉得是白凛害了岑溪，顺带也不稀罕白棠这个耗尽了岑溪最后一点生命的外孙女。
这么说来，白凛是真的挺惨的，30出头的年纪，就和年仅1岁的小女儿相依为命。
白棠躺在床上放空大脑想了一会儿，被白凛抱起来洗漱吃早餐。
今天的天气还不错，没有雨雪，只有一点小风，是个走亲戚的好日子。
秦奶奶也没有联系紧密的亲人，所以她吃完饭就要去给丈夫和女儿扫墓。
白凛不放心，打算和她一起去，但秦奶奶不肯，好好一大老爷们，大年初一跟她去扫什么墓，有那时间怎么不去给局长拜个年呢。
白棠抱着奶瓶喝奶，双目无神，对两人的谈论毫无反应。
这个年着实有些冷清了。
白凛：“这样吧，今天我先去给杜局拜年，明天再陪您去扫墓，这天寒地冻的，您一个人去扫墓实在不安全。”
秦奶奶妥协，“行行行，就这样吧，你先去拜年。”
顿了下，看到白棠，又道：“把糖糖带过去吧，我看你们局长挺喜欢糖糖的。”
白凛瞄了白棠一眼，“到时候肯定得塞红包，不带。”
白棠：“……”
叹气.jpg。
她常常因为白凛太过耿直而感到心累。
忧愁地放下奶瓶，饱了，这奶是喝不下去了。
白棠留下来陪秦奶奶。吃完饭，秦奶奶打开电视开始看昨晚的跨年演唱会重播，她百无聊赖的拿出手机和平板，坐在小马扎上做翻译。
金钱的快乐无与伦比，她不够开心，只能说明钱还没有赚够。
打开平板，卫应寒的消息跳了出来。
卫应寒：[糖糖，新年快乐]
发出时间，00:00整点。
白棠：[小寒哥哥，新年快乐，祝新的一年天天开心呀]
发完，卫应寒没有回，应该是去拜年去了，没时间看平板。
白棠把网关掉，打开手机，信息声叮叮咚咚响了好几下。
宋子申：[糖糖，新年快乐]
威廉：[新年快乐/小猪头]
康尼：[新年快乐]
三条信息，都是卡着凌晨跨年整点发的。
今天早上还有两条。
陆小颖：[糖糖，新年快乐！记得多吃糖哦，吃不完可以给我哈哈哈哈]
苏若：[糖糖，新年快乐呀～/爱心]
白棠笑着一条一条回过去。
其他四个人都没有回复，只有宋子申秒回。
干饭人干饭得用盆：[今天上线好早]
糖糖：[不用走亲戚，早点干活赚钱]
干饭人干饭得用盆：[我也不用]
[一起吗？]
[我有几个问题想要问你]
糖糖：[好]
干饭人干饭得用盆：[可以开视频吗？]
白棠回复的动作停了一下，有些意外宋子申的主动，加了好友这么久，除了宋正那次模糊露了下脸，他一直没有泄露过丝毫生活中的细节，就连昨天那本书都是卡着封面边角给她拍的照。
白棠以为他在意这些，从没提起过，却不想这么快他就主动提出视频了。
糖糖：[好]
宋子申很忐忑。
他知道自己突然提出视频请求很冒昧，但他就是鬼使神差的把信息给发出去了。
明明他这边的环境那么差，破旧的小租屋，发黄的墙壁，老旧的家具和混乱的摆设，纵观整间屋子，甚至都没有亮一点的光源。
虽然他从不觉得住在这样的环境里是羞耻的，但如果要暴露在白棠面前，多少有些不自在。
可是不等他反悔，白棠的视频邀请已经发过来了。
宋子申把手机立起来，在宋正惊讶的目光中，接通了白棠的视频。
短暂的卡顿后，白棠带着微笑的脸庞出现在屏幕里，而他的脸以及身后的背景，出现在右上角的小窗中。
他有些放不开，干巴巴道：“新年快乐。”
“新年快乐。”白棠看着他，沉默了一瞬，随即笑道：“你剪头发啦？”
“啊，是啊。”宋子申摸了把脑袋，更不好意思了。
一开始，他想让王秃子给他剪个发型，但王秃子技术不行，剪坏了，为了补救，干脆剃了个寸头。
一头短茬，手感不好不说，头皮还冷。
剪完他就后悔了，早知道等开春了再剪。
白棠却看着那圆溜溜的青皮脑袋笑了，“挺好看的，适合你，精神。”
宋子申：“真的吗？”
白棠点头，“真的。就是看起来有点冷。”
宋子申默了一下，“实际上也冷。”
白棠噗嗤一声笑了出来，看不出来，大名鼎鼎的校霸大哥竟然这么有幽默细胞。
白棠笑得肆意开怀，宋子申看了眼白棠，慢慢也跟着笑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