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锦婳扯唇笑了笑,“殿下,我可没有日日盼着让他们离开京城,这可都是您自己说的。”
太子是何等聪明的一个人,他自小就跟在皇上的身边,更是精通算计,如今裴瑾瑜一回来,他便眼巴巴的跑到自己的面前来献殷勤,不仅想要得到沈丞相的帮助,现在更是想要拉拢武侯府。
或许在他看来,这样胜算更高一些,但他以身为棋,却独独忘记,深陷局中,也总有无能为力的时候。
“好好好,都是孤说的,孤可是一早得了消息,就赶紧过来告诉你了。”太子就像是早已经忘记了玉贵妃的死一样,子姝和子望如今安然无恙,而玉贵妃却死在了深宫之中。
太子能平静地坐在这里交谈这些事情,才是最让顾锦婳心惊的。
“多谢太子殿下照拂,婳婳一定尽快将这个消息告诉外祖母,外祖母很是疼爱他们,如果知道他们即将离开京城的话,定是要不高兴了。”
“嗯。”
太子转而又道,“不过,孤帮了你这么多,你总该帮孤一把吧。”
“太子殿下还需要我做什么?”顾锦婳问。
她不经意同林执对视了一眼,林执偏头看向了一旁,好像是在说你自己惹出来的事情自己解决。
“父皇在宫中设宴,宴请北秦摄政王和长公主,只是那南浔公主脾气怪得很,孤但是害怕她在宴席上在闹出什么花样来,你同她是要好的朋友,所以宴席那一日,你可务必要入宫一趟。”
顾锦婳心中瞬间响起了警铃,果然是黄鼠狼给鸡拜年不安好心。
“咳咳……”
顾锦婳轻咳了两声,“既然是太子殿下邀请,那我岂能不去,只是我如今身体虚弱,只怕以病容示人的话,会叫人看了笑话。”
太子一愣,想了想而后说道,“你这身体一直虚弱,也不是办法吧,孤叫太医院的太医过来给你瞧一瞧吧。”
“多谢太子殿下的好意了,只是这丫头不听话,就算是让天上的神仙下来给她治病,她估计也好不了。”
林执说话间瞪了顾锦婳一眼。
顾锦婳不服气,道,“日日喝那些瓶瓶罐罐的草药,也没见着身子有所好转,那些药又极苦,我一口也喝不下去。”
“那你就好好在院子里呆着,哪里也不准去。”林执道。
太子闻言笑道,“婳婳,你的身子不好,就该听你哥哥的好好治疗,等到宴席那一日,孤亲自过来接你,这些日子务必要按时喝药。”
顾锦婳牵动了一下唇角,对着太子阳奉阴违,“知道了。”
“那孤宫中还有许多事情想去处理,先走一步了。”
太子说着,起身站起来。
顾锦婳拖着疲惫的身子,慢悠悠送太子走出了院子,回过头就看见裴君泽在那棵歪脖子树底下坐着。
她勾唇笑了笑,有那么一个人,只要看见他,心里就会很高兴,方才的阴霾一扫即逝。
顾锦婳抬脚走过去,“姑姑带你去哪儿了?”
“去了祠堂。”裴君泽道。
顾锦婳想起了什么,脸上的笑意消散,继而认真地看着他,“姑姑是不是同你说了什么话?”
裴君泽淡淡一笑,抬手抚了抚顾锦婳垂在一边的发髻,“姑姑没有为难我,只是同我说了一些你小时候的事情。”
“瞎说,姑姑对你一向严厉,怎么可能……”
顾锦婳说着话,看见林执走出来,话音戛然而止。
“太子昨日夜里去见了沈丞相,今日一早就来了你这,你惹上麻烦了。”林执道。
顾锦婳正了正神,她又岂能猜不到太子的用意。
太子太贪心了,得了玉如意还想要金元宝,可是这世上的好事,又怎么可能让他一个人给占全了。
“沈元清不是傻子,他应该一早就看得出来自己的女儿成了一枚弃子,我倒是觉得他如今同太子直接,只是缓兵之计。”
“那我再告诉你一件事,沈念慈在昨日夜里就秘密出京了。”
林执说话间看了一眼裴君泽,那眼神倒像是别有深意。
“她离开京城,不会是奔着你去的?”
裴君泽无奈笑了笑,很是无辜,“我人就在你面前。”
“不对!”顾锦婳道,“沈念慈最是了解你,她会不会根本就不相信你受了伤,所以这一次离开京城就是为了调查这件事情而去?”
“鄢齐太子不日就要进京,或许沈念慈是为了见他。”
“这两人有什么渊源?”顾锦婳问。
“鄢齐太子曾经在咸阳城小住过一些日子,同沈念慈交往密切。”
入夜。
顾锦婳留在书房处理听潮阁的事物。
自从林执说起她如今的能力还不足以支撑起听潮阁之后,她便日日埋头。
书房的房门被人从外面推开,屋中的烛火比方才又亮了些。
顾锦婳揉了揉发酸的眼睛,抬眸便见裴君泽正盯着自己看,她笑,“怎么了?”
裴君泽淡淡一笑,“你这埋头苦学的功夫,倒是颇有一些相夫教子的味道。”
顾锦婳瞪了他一眼,笑道,“你忘了,我可是大字不识一个。”
“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