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锦婳脱掉了鞋子躺在床上,想开口问裴君泽关于燕云鹤的事情时,就听见了身旁他传来的呼吸声。
看他实在是累了,一个月不见,瘦了许多,五官也变得越发挺立,多了几分锋利感。
屋檐下雨滴声滴滴答答地传进耳畔,顾锦婳数着数,不知不觉也睡了过去。
直到鼻尖痒痒的,好似是有人在捉弄她一样。
“裴君泽,别闹。”
顾锦婳挥手拍开了面前捉弄自己的手,却听见了一道熟悉的声音,还夹杂着一丝幸灾乐祸。
“顾锦婳,我就说你这几日怎么如此嗜睡,原来是金屋藏娇了。”
燕南浔丢掉手上的毫毛,起身在屋子里转悠了一圈,“裴君泽真回来了?”
顾锦婳彻底清醒过来,裹着被子从床上坐起来。
她看向屋中的今姝,见她站在门口一动也不动,不禁有些诧异,燕南浔过来找自己,今姝不会不进来通报。
今姝轻轻皱了下眉,嘴唇紧抿着,好似是想说什么,却说不出来。
“藏什么娇,我只是前些日子累着。”顾锦婳走下床,朝着今姝走过去。
直到走近,才察觉到不对劲,顾锦婳猛地看向燕南浔,“你给今姝点穴了?”
燕南浔呵呵一笑,“我这不是过来抓奸吗,害怕她泄密。”
说话间,燕南浔便伸手解开了今姝的穴道。
今姝恢复了自由,揉了揉发酸的胳膊,看了燕南浔一眼,“南浔公主下次直接将我给敲晕了好了。”
“这我可不敢。”燕南浔笑着摇头。
顾锦婳笑了两声,“还有你不敢的事?”
“我听说,太子昨日过来找你了,他是不是又开始在你面前献殷勤了?”燕南浔笑道。
“怎么能说是献殷勤呢,太子殿下只不过是突然想起我了罢了。”
顾锦婳看向桌上那盒被拆开的百年人参,一整节人参被赤裸裸放在桌子上。
“这人参不会是沈念慈退回来的吧?”燕南浔盯着人参看。
顾锦婳扑哧一声笑了出来,“你可住嘴吧。”
“不过你们太子也不像是这么小气的人,据我所知,他先前为了哄沈念慈,可是大把银子大把银子地掏,估计再过两日,你府上也该被塞满了。”
“今姝!”顾锦婳立刻出声,“对外声称我病了,不见任何人。”
“小姐,这个借口已经用了许多次。”今姝颇有些无奈,“现在京城里已经开始传小姐得了不治之症,若是小姐再不出门一趟的话,只怕这传言会越来越难听。”
燕南浔轻笑了一声,“不治之症?你们这京城的人还真是有意思,整天关注着旁人的事。”
“随他们说去吧。”顾锦婳丝毫不在意这些流言蜚语。
“是。”今姝点头,转身走了出去。
屋中只剩下两个人,燕南浔拉开椅子坐在顾锦婳面前,“裴君泽是不是真回来了?我可是听了一些风声,说某个人提早几日就从边域悄无声息地回来了,昨日夜里还有人见着一个人影来了你武侯府,我想来想去,除了他之外没有旁人了。”
顾锦婳眯起眼,眼笼起一层危险的气息,“你什么时候开始盯着我了?竟然还在我的府上安插了眼线?”
“什么叫做安插眼线,我若是真有这个本事,就你那个哥哥岂不是早就把我给撕了,只不过昨日夜里我的人碰巧看见了而已。”
“裴君泽的确回来了,不过我现在也不知道他去了哪。”
她原本只是想着陪着他睡上一觉,结果没想到自己比他睡得还要沉。
一觉醒来之后,早已不见裴君泽的人影,她都没来得及问今姝,人去了哪里。
“他此番秘密回京,估计就连皇上都不知道,这会儿想必是去那个地方躲着了吧。”
燕南浔说完之后很是感慨,“没有想到裴君泽有朝一日竟然也能干出这种偷偷摸摸的事情了,你说我要是去皇上的面前参他一本,皇上会不会卸了他的职务?”
“求之不得。”
一道慵懒的声音从门外传来,顾锦婳眼前一亮,含着笑意看过去。
裴君泽一身白衣,慢悠悠走进来,“南浔公主好雅兴,摄政王如今伤重在身,你还不赶紧回去看看他。”
“瞎说什么。”燕南浔根本不相信,“我昨日才过去看过他,人生龙活虎的,你少唬我。”
“你昨日去看了他,可我是今日过去的。”
裴君泽闲适地坐下,勾了勾唇,“我同他之间有些账要算,这一次仓促回京,首要任务便是要去找他算一笔账。”
裴君泽不经意晃了一下衣摆,衣摆上露出了星星点点的血迹。
顾锦婳看见之后立刻朝他身上看了一眼,而燕南浔则直接站了起来对着裴君泽冷嘲热讽,“没想到堂堂玖王爷,还是一个如此出尔反尔的人。”
裴君泽笑而不语,燕南浔看了他一眼,气儿不打一处来,转身走了出去。
见把人给气走了,顾锦婳轻轻扯了扯裴君泽的袖子,瞪了他一眼,“衣裳上面的血怎么回事?”
“我过去见燕云鹤,他兴奋地想要杀鸡迎接我,不小心溅了一些鸡血在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