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据说她这些日子一直都住在武侯府?”穆老太君问顾锦婳。
“是,她不愿意与燕云鹤住在一起,武侯府人少,清净,怕是看上我这块宝地了。”顾锦婳笑道。
“我看不尽然吧,这小公主可没有这么简单啊。”
顾锦婳笑笑,“外祖母,这京城上下,身居高位者,有谁是蠢货?”
前厅。
裴琅同裴君泽坐在一侧,见穆老太君走进来,连忙起身,走上前,双手抱拳满带歉意,“老太君息怒,今日之事,是我做的不对。”
“裴院首说的哪里话,你身为院首,身上重任颇多,又如何能稳坐太医院呢。”
穆老太君待谁都是一副温和好说话的模样,裴琅的脸上也没了方才的紧张。
顾锦婳在一旁看着,想着她是该跟外祖母好好学学这息怒不形与色的功夫,否则一眼便被人看穿了。
哪怕有了重来一次的机会,她的心计拿出来,在外祖母和裴君泽的面前,依旧是小巫见大巫。
她又往一侧看了眼,却不见燕南浔的人影,有些奇怪。
“南浔公主呢?”顾锦婳问身旁丫鬟。
丫鬟轻声道,“方才坐了会儿便被摄政王的人带走了。”
顾锦婳点了点头,没有多言。
“老太君,小公子和小小姐被带来了。”
管家走进来,身后跟着两名丫鬟,由幺姑领着走进前厅。
顾锦婳起身走过去,看两个孩子还在睡着,脸色却不见红润。
她眼眸闪烁了下,不经意看向裴君泽。
裴君泽垂眸,唇角勾了勾,葱白的指尖轻轻捻过杯盖,“裴院首医术高明,想必定能查清楚子姝子望的病因。”
此番话落下,裴琅看了一眼裴君泽,又很快移开,转头去看向穆老太君,“劳烦老太君还将小少爷小小姐接过来了,先放在软榻上吧。”
穆老太君应了声,带着人走去软榻前。
顾锦婳看了眼过去,没有立刻跟着上前,不动声色挪到了裴君泽的面前,“裴琅被你策反了?”
“谈不上。”裴君泽笑了笑,端起茶轻抿了一口,“各取所需。”
顾锦婳挑眉,各取所需?
裴琅还想从这件事情上得到什么?
以他的才智,年纪轻轻坐上院首的位置已是同龄人中的翘楚,再往上走,朝廷里也没有他的位置了。
思来想去还是没想明白,顾锦婳不经意往裴琅的身上看了一眼,却看见了他衣摆上熟悉的刺绣。
“呵呵。”
她低低笑了笑,藏在心底的疑团终于解开。
原来是他!
一侧传来杯盖落下的声音,打断了顾锦婳的思绪。
她看过去,给了裴君泽一个眼神,随后转身走了出去。
两人一前一后,走进偏房。
顾锦婳推门,转身便落入一个温热的怀中。
“怎么了?”裴君泽顺手关上房门,牵起顾锦婳的手,走到桌前坐下。
“还记得武侯府祠堂失火的事情吗?”
“没查出真凶,反被你发现了祠堂底下的地宫?”裴君泽道。
顾锦婳点头,“祠堂失火,是有人故意要置我于死地,我起初是怀疑宋锦心和顾青玉的,但苦于证据对不上号,今日我却突然发现了证据。”
“裴琅?”
裴君泽方才一直盯着她看,见她看向裴君泽的衣摆处,随后便笑出了声。
“裴琅衣摆上面的竹叶刺绣,同那日遗落在祠堂未烧尽的手帕上的刺绣一模一样。”
“你说这刺绣是出自谁的手?”顾锦婳挑眉。
“裴琅心性极高,若非是重要之人亲手所绣,他不会穿在身上,此人若不出意外便是沈念慈了。”裴君泽道。
顾锦婳勾了勾唇,“想杀我的人是沈念慈,杀我的那把刀是裴琅,而裴琅深居简出,若不是邱如意的原因,我甚至不知道京城还有这么一个人,所以,祠堂失火,我这辈子都查不出凶手是谁,那竹叶刺绣也永远不会被人发现。”
“可惜沈念慈千算万算,没算到我同裴琅还这么有缘分,偏偏被我看见了他身上的刺绣。”
话音顿了顿,顾锦婳忽然看向裴君泽,“他们同父异母,感情为何还会如此深厚。”
她皱皱眉,想起宋锦心同宋承望还有她那所谓的姑姑,恨不得吃她肉喝她的血,如此一对比,沈念慈是比她幸运不少。
“她竟然那么早就想害死我了!”顾锦婳咬咬牙,“京城出这么一株食人花,不亲手拔掉了它,真是不爽!”
“时机不对,稍安勿躁。”裴君泽执起顾锦婳的手,指尖娇嫩,想想她不日就要跟着林执学习射箭,便心有怜惜,“真要学习射箭?”
“当然。”
顾锦婳不察自己此刻正被裴君泽抱在怀里,“如今,京城里便有人对我射冷箭了,我若是不学点护身的本事,难不成只一味等着你们来救我吗?”
“那日掉进太液池的地宫里的时候,我曾想过就这么一死了之,实在可惜。”
“沈念慈打我那一掌的时候,我最懊恼的便是没有一身武功给打回去。”
“如今我修炼了天罡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