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依太子皇兄的建议,此去收缴奎巫兵权的人选该是谁最为合适?”裴瑾瑜问。
奎巫坐镇大将军位置多年,在朝中还是有几名武将追随他。
见太子如此急功近利,趁奎巫伤病就要将兵权给收回,只觉十分寒心。
太子冷冷睨了裴瑾瑜一眼,“四弟你自从回到京城只有就一直赋闲在家,你对战场上的事情又很是了解,依孤看,此事交给你来做,最为合适。”
“哼!”裴瑾瑜冷笑,“奎巫与太子皇兄是忘年交,他遇到刺杀时,太子皇兄抛却了手上的事情也要赶去看奎巫一眼,如此用心,此事还是太子皇兄亲历亲为最好。”
“老四,你这是在推卸责任吗?”太子眯起眼。
从几何时,那个一向乖顺懂事的四弟敢在朝堂上当着群臣的面驳了他的面子了。
太子死死咬着牙,凌厉的目光只恨不能将裴瑾瑜给吞噬了。
奎巫一倒,这数十万的将士若是落入裴瑾瑜的手上,对他而言,无疑是釜底抽薪!
“父皇,既然四弟不愿意,那此事就儿臣去办吧。”
太子抱了抱拳,面上十分痛心,“奎巫身为大将军,战功显赫,理应褒奖,如今仓促收缴兵权也是无奈之举,边域战乱不断,数十万兵权悬空,若待有朝一日用到之时却无人统帅,只怕会酿成大祸。”
武帝闭口不言,他何尝不知道这兵权该收回来。
只是收回来该交给何人,又是一个难关。
“诸位爱卿,往常见你们各个能舌战群儒,如今怎么一个个都哑巴了似的?”
武帝笑着扫过众人,目光在沈元清的身上停留了片刻,“沈爱卿你来同朕说一说,此事交由谁去做最为合适?”
沈元清闻言,眉尾跳动了下,如今这件事情可是个烫手山芋,交给哪位皇子去做都不合适。
至于玖王爷,他就是有天大的胆子也不敢使唤他,而四皇子方才已经说出不愿意去做此事,五皇子又是个混不吝的主,事情交给他怕是会搞砸了,那就只有太子殿下了……
沈元清一狠心,抬头看向龙位上坐着的武帝,“回禀陛下,依臣之言,既然太子殿下有心操办此事,那不妨就交给太子殿下去办,至于奎巫大将军,曾战功显赫,若收缴了兵权却无以回报,怕是会寒了他的心。”
沈元清顿了顿,话在心底过滤了一遍后,才开口说道,“依臣之见,奎巫只是一条腿废了,但却不影响在朝中任职,不如给奎巫将军安排一个护城军统帅做做?”
“护城军统帅?”武帝陷入沉思。
护城军是太子手底下的人,奎巫如此倒是真真正正成为了太子手底下卖命的了。
众人听了沈元清的一番话,算是幡然醒悟。
此人兜兜转转,迂回铺垫了许多,只怕就是为了这件事情。
“父皇,儿臣觉得沈丞相此言甚妥,奎巫镇守边境多年,屡占奇功,如今不能因为他伤重就将其抛弃。”
“太子殿下可知何为护城军?”裴瑾瑜淡淡开口,“京城乃龙脉之地,护城军统帅如此重要的职位难道要交给一个身体残疾的人吗?”
“如今天下太平,四弟这话倒像是在期盼京城不太平啊。”太子冷眼看过去,脸上的戾气越发明显。
裴瑾瑜闻言,呵呵笑着,“太子皇兄还真是舒坦日子过惯了,我就连未雨绸缪都被说成此番模样。”
看向上首的武帝,裴瑾瑜抱了抱拳,“父皇,儿臣常年在外,未雨绸缪早已成为了习惯,莫说是以前,就算是现在,儿臣夜班都不敢睡满,每每天还未亮时便去城门口眺望一番,如今的确是天下太平,但北秦的野心可从未消失过,太子皇兄莫非是真拿北秦摄政王当自己人了?”
“不如我再帮太子皇兄回忆一番,当年北域十城是如何被燕云鹤抢走的,在场的诸位不会忘记吧?”
众人闻言无不汗颜,北域十城是东秦所有人心中的恨。
“王叔,北域十城是燕云鹤从您手上夺走的,您应该记得最为清楚。”裴瑾瑜淡淡道。
“北域十城,死伤十万百姓,八万九千名将士,穆府大将军因此落下残疾,狼狈回朝。”
众人的呼声都变得轻缓,无一不震惊地看向裴君泽。
这些年来,无人敢在武帝的面前再提起北域十城的事情,哪怕是东秦北秦已经建交,北域十城的属地权问题依旧不清不楚。
而身在北域十城的百姓们,日子依旧过的飘零。
两国均有将士驻守,打仗更是常有的事情。
太子的脸色变得极为难看,而裴君泽的话还在继续。
满朝文武,除皇上之外,无人能拦裴君泽,而皇上此刻显然也想听他继续说下去。
“诸位可知为何北域十城那场战役,死伤的百姓比将士还要多?”
众人无言。
裴君泽眼眸沉下,周身布满了冷意。
“那是因为,北秦攻城时,战备不足,肉身凡骨难以抵抗住刀枪铁剑,难以抵御火球入侵,可一旦城门被攻破,莫说是北域十城,定北上京成,滇西古城,乃至现在的京城都将守不住,是北域十城的百姓们的大义,是他们用自己的血肉在城门垒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