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愿如此吧。”穆老太君晃晃悠悠地走向内室。
夜深露重。
顾锦婳坐进马车里,依旧觉得冷。
裴君泽看着她,伸出手,“过来。”
顾锦婳迟疑了片刻乖乖地挪到他的身旁,钻进他的怀里,紧贴着他的胸膛。
“练武之人,身子都这么热吗?”
她觉得自己像是抱着一个暖炉似的,没一会儿身上就暖和了。
“是你身子太虚了。”裴君泽道。
“那倒也是。”顾锦婳叹了声,“日日吃得这般好,身子骨却还这样差,风一吹就要倒地似的。”
她小声嘟囔着,没注意到头顶男子眼眸中闪过了一抹复杂的神色。
“对了,我想去看看娇娇。”顾锦婳道。
她毕竟是被她连累了,她总得竭尽所能弥补她。
“好。”裴君泽转身对外面的流风吩咐道,“去京郊别院。”
流风应声,驾着马车稳稳地行驶在大道上。
裴君泽裹紧了两人身上的狐裘,像抱着孩子似的抱着顾锦婳,垂眸看她,“到京郊别院还要些时辰,睡一会儿。”
“不困。”顾锦婳摇摇头,把玩着裴君泽腰间悬挂着的龙纹玉佩。
“今日我舅舅说的那些话,你不要放在心上,只是对皇上的做法不满,因为你是皇家的人,所以便将气也撒到你的身上了。”
裴军泽淡淡一笑,“他何止是对皇上不满。”
“嗯?”顾锦婳诧异,“你们两人之间也有嫌隙?”
“儿时,我曾一脚将他踹进水里过。”
“竟还有这种事情?”顾锦婳笑得合不拢嘴,“我小舅舅从小就顽劣不堪,外祖母常跟我说,他小时候自封为京城的小霸王,没曾想竟还在你手里落过下风。”
“穆家三子,他才是最聪明的一个。”裴君泽道。
顾锦婳没有反驳,三位舅舅之中,大舅舅忠厚老实,二舅舅为人耿直容易得罪人,只有这位小舅舅有着一颗七窍玲珑心,他本应该上官场,却自己放弃了这些。
“那你岂不是完了,你得罪了他,日后若是想要娶我,还得过了我舅舅那一关。”顾锦婳得意地道。
“是吗?”
裴君泽微微垂首,轻轻吻住她的唇,“你舅舅爱钱,我给他一条商道,如何?”
“通往哪里的商道?”顾锦婳顿时一喜。
“北秦。”
“真的?”顾锦婳有些不敢置信。
东秦和北秦国,多年来也只有官家的铺子才与之来往,从来没有民营走过商。
不仅是因为两国关系紧张,更多的是前往北秦的这一条路,太过危险,沿途要经历黑虎山,那里常年盘踞着一窝山匪,做生意的人都会舍近求远,刻意的避开那处地方,就是害怕被他们给劫持了。
但是,官家的铺子却不一样,有官兵带路,他们不敢轻易如何。
“我何时骗过你?当年那一脚,总得找个机会还给他不是?否则,怎么将他的小外甥女给娶回来。”
顾锦婳脸微红,觉得自己越发的大胆。
流风在外听着两个人的话,一路笑得合不拢嘴,冻得牙花子疼。
一个时辰以后,把车稳稳停在京郊别院的门口。
流风跳下马车,正要伸手拉开帘幕的时候,突然犹豫了,改为敲了敲马车,“王爷,到了。”
闻言,顾锦婳急忙从裴君泽怀中退了出来,红唇肿胀着,一双杏仁般的眼睛湿漉漉地看着他,娇嗔道,“都怪你,发饰都乱了。”
“坐好,我给你重新束一个。”
裴君泽伸手按住她,抽出头上的发钗,放在一旁。
顾锦婳坐着不动,好奇他的手艺如何,没一会儿的功夫,裴君泽便停了下来,“转过来我看看。”
顾锦婳乖巧地转过身,笑看着他,想要伸手去摸摸他,给自己梳了一个什么样的发髻,却被裴君泽拦住,“走吧,时候不早了。”
顾锦婳无奈,只好跟着他走下马车。
流风看了她一眼,瞬间睁大了眼睛,恍惚片刻,立刻低下头。
王爷真真是太大胆了……
顾锦婳没注意到他的神情,任由裴君泽牵着自己的手走进后院。
后院,主屋灯还亮着。
“你去吧,我在这里等你。”裴君泽松开了她的手。
顾锦婳点点头,走到门前敲了敲门,听见人应声,立刻走了进去。
原以为娇娇伤势很重不能下床,见她正坐在桌前品茶,顾锦婳还愣了一下。
“你可来了。”娇娇睨了顾锦婳一眼,“你舅舅今日可将我给烦死了,好不容易将他给赶走了。”
顾锦婳笑着走过去,认真地道,“我今日来是来道谢的,你为了我受了严刑,多谢。”
“谢我做什么。”
娇娇上下打量着顾锦婳,目光缓缓落在她的发髻上,扯唇一笑,“要谢该是谢你男人。”
“我男人?”顾锦婳往门口看了一眼,“你不要瞎说。”
“还说叫我不瞎说呢,你自己瞧瞧。”娇娇努努唇,示意顾锦婳自己到铜镜前看一看。
顾锦婳走过去,才发现裴君泽给她梳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