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怀瑾苦笑,“二哥都被送到秘阁了,皇上的意思难道还不明显吗?”
穆怀瑾面色阴沉着,难看至极。
顾锦婳连忙道,“舅舅放心,事情一定会有转机。”
“从何说来?”穆怀瑾顿时问。
“二舅舅从未做过这些事,皇上又岂会平白诬陷了国之栋梁?”顾锦婳心知不能说得太过明显,她仔细揣测过裴君泽的话,心中总觉得裴君泽是在暗示这件事情会有转机。
“国之栋梁?只怕在皇上的眼里是眼中钉,肉中刺。”
此话倒是不假,所谓国之栋梁,在皇上的眼中,无疑是一把悬在他头顶的匕首。
“我始终相信,邪不压正,二舅舅忠诚之心永远不可能会被邪恶打倒,无论是二舅舅,还是祖母你们,都要振作起来,这是一场持久战,我们一定要坚持下去。”
从一开始,皇上突然下令包围国公府的那一刻开始,她就猜到这件事情不会如此轻易地解决。
加之,国公府接连出现两位将军,在百姓心中的地位自然无法撼动,皇上若是随意处置了舅舅,只怕也会坏了自己的根基。
“放心吧,我们会坚持下去的。”沈玉京握了握顾锦婳的手。
两人对视一眼,互相给彼此力量,这时候与他们来说除了漫长的等待之外,再无旁的办法。
眼下国公府,唯一还能撑下去的人就是沈玉京。
离开国公府。
坐上了回府的马车,顾锦婳神色厌厌,缩在角落里一动不动。
裴君泽淡淡扫了她一眼,“去见老太君一面,被吸了阳气了?”
顾锦婳懒得应声,缓缓吐出一口憋在心里的浊气。
马车突然停下。
顾锦婳看向裴君泽,“还没到武侯府。”
“国公府出了事,武侯府也还没有到,你出门在外头上如此素净,会让人以为你弱小可欺,你爹娘不在,你便是国公府的门面,要知道,这京城是吃人不吐骨头的地方。”
裴君泽点到为止,顾锦婳心中明白他话中的意思,缓缓掀开帘幕往外面看了眼,马车停在的地方,正是全京城最为富丽堂皇的珠宝阁。
京城有头有脸的人家都会来这里买些金银首饰,她娘留下的那些嫁妆全部都是出自于这里。
但想想里面的首饰最少也价值百两,她今日出门走得仓皇,什么也没带,便道,“多谢王爷提醒,待改日带着丫鬟前来。”
“择日不如撞日,明日,皇后娘娘要在宫中设宴款待右相夫人,你该为自己挑一身行头。”
顾锦婳闻言,忙问,“为何?”
她这些日子,往皇后娘娘那处捎了不少口信,只是皇后娘娘却一直不肯见她。
“皇后娘娘体弱多病,右相夫人找来了一位名医,解决了皇后娘娘的疑难杂症,皇后娘娘为此特地设宴款待。”
“原来如此。”
顾锦婳眉心皱了皱,“可是皇后娘娘眼下应该不会见我。”
“你随我一同进去。”裴君泽道。
顾锦婳心知他是在帮自己,缓缓点头,“多谢王爷。”
“下去吧,看中什么就拿,不用付钱。”
顾锦婳身子微微一震,回眸缓缓看着裴君泽,脸颊微红。
“回府再还我。”
果然,还是这样的裴君泽最为熟悉。
顾锦婳从马车上走下去,缓缓抬眸,看向那龙飞凤舞的珠宝阁三个大字。
抬脚走进,里面珠光宝气,恢宏大气,整整三层楼,热闹非凡。
放眼望去,尽是京中的富家小姐,打扮得招摇自在,像花蝴蝶似的。
顾锦婳直奔玉器那处,她不喜这些繁杂之物,只想挑一个简简单单的玉簪子,简约又不失典雅。
一把把玉簪摆在红木锦盒之中,用红布包裹着,只露出一颗雕刻着精美花纹的簪头。
顾锦婳突然看中其中的一把,上面刻着的是桃花,她一眼便瞧中了这把,正要伸手去拿的时候,却被身旁人抢先拿走。
顾锦婳微微蹙眉,看过去,此人是时任礼部尚书的蒋元明的女儿蒋容烟。
蒋容烟自出生时,左眼上方便长了一颗黑痣,后来这颗痣越来越大,约有黄豆大小。
所以,她便在那处贴着一块鎏金面具,此刻,蒋容烟正得意洋洋地把玩着方才从她手中夺走的玉簪。
“顾锦婳,你现在还有脸出来?国公府都快没了,你还有心思在这里买金银首饰,你的心还真大。”蒋容烟与身旁人一同笑着。
顾锦婳神色淡淡,平静地扫了她一眼。
她今日来这里,不是为了跟疯狗计较的。
她转而继续去挑玉簪,就好像根本没有看蒋容烟一样。
见自己被无视,蒋容烟气不够,顾锦婳想要伸手拿那一把玉簪,她都给抢了过来。
再一再二没再三,顾锦婳缓缓停下来,看向她,“拿得了这么多,掏得起银子吗?”
蒋容烟冷笑,“这点东西,不值什么钱,反倒是你,这里的东西你买得起吗?”
“买不起,蒋小姐难道还能帮我付银子不成?”顾锦婳淡淡一笑。
被蒋容烟打搅了一通,她顿时没了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