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建国一惊。
他立马把桌子上的手机抢了过来。
“秦建国!”
“不能报警。”秦建国不容拒绝,沉声道,“秦晔是我儿子,你外甥!”
“我肚子里的,难道就不是你的孩子吗?”
“……”
秦建国看着地上的血迹,眼底闪过一丝沉痛,但比起一个没成型的孩子,他当然更在乎秦晔。
他闭了闭眼,“就当作……是我们做错事的报应。”
“……”
失血过多。
沈淑君觉得浑身发冷。
但比起身体,她的心更冷。
孩子没了。
他当然不在乎,因为他还有秦晔。
可她呢。
她四十多了,不年轻了,身体也不算好,这个孩子,可能是她唯一的孩子……沈淑君疯了,“我已经受良心谴责十几年,这报应还不够吗,我要告他,我一定要告他!”
“……”
秦建国脸色微沉。
他搂着沈淑君,锐利的眼神却直射沈父沈母,“淑君是不小心摔倒才会流产,你们两个亲眼所见,是吗?”
“……”
这就是要维护秦晔了。
关系分亲疏远近。
在秦建国心里,儿子比后妻重要。
可在沈父沈母心里,女儿却比外孙重要。
老两口愤怒地看向秦建国,“这不是小打小闹,秦晔的行为已经是害人了,你这个当父亲的再不严加约束,他以后会更无法无天。”
秦建国不跟老两口废话,直接说,“小晔是我儿子,你们要告我儿子,我只能断了你们家的经济来源。”
他发家之后。
沈淑华心疼父母赚钱不容易,主动承担了娘家的所有开销。
沈淑华心脏病发作去世之后,他又跟沈淑君结婚,沈淑君出于弥补心理,在物质上从来不让老两口受委屈。
老两口退休金没几个钱,全是靠着沈淑君的接济,才能过上现在的奢侈生活。
沈淑君花钱大手大脚,这些年来工资还不够自己消费,花的也都是秦建国的钱,秦建国是个大方的男人。
他直接给了沈淑君一张副卡,让她随便花,从来不去查她的账,也不会管她把钱都花到什么地方了。
但他不查,不代表他不知道。
他不容许沈父沈母一边花着他的钱,一边存着害他儿子的想法。
沈父沈母脸色难看,“秦建国,你,你……”
“……”
秦建国把难听话说在前面之后,随即又放软了语气,“爸妈,淑君是你们女儿,你们心疼女儿我能理解,但小晔是我儿子,我也心疼。我绝不可能让他身上背着案子。”
老两口不说话。
“小晔……他也不是一开始就这脾气,你们忘了,他小时候很乖很招人疼……他是淑华唯一的血脉,你们就算恼他,也该想想淑华。”
“……”
想到早逝的女儿,老两口心中剧痛。
女儿已经惨死。
难道真的要把她的血脉送进监狱吗!
老两口沉默了。
“爸,妈!”
沈母红着眼圈,蹲下来握住沈淑君的手,“小君,算了。”
“妈……”
“你肚子里的孩子还没成型,你就痛成这样,你再想想小晔……当时他才十五岁,父母就是他的天,一夜之间他的天都塌了,他能不恨吗。”
沈淑君一愣,随即捂着脸痛哭失声。
报应。
都是报应啊。
她后悔了,再怎么心动,她都不该对自己的姐夫动心,更不该没禁住诱惑,做了这个小三。
孑然一身,也许就是老天爷对她的惩罚。
救护车来了。
沈淑君被抬上担架。
沈父沈母跟上了,秦建国没有立刻跟去。
几人走后。
他愣愣地看着餐桌上完全没动过的年夜饭,天冷,饭菜早就凉了,秦建国捏了捏太阳穴,喊来了家里的所有佣人。
他目光从佣人们身上轻轻扫过,眸色锐利森然,“今天太太是自己不小心摔倒才导致流产,之后不管谁来,谁问,你们都要这样回答。否则,我保证让你们在海城待不下去!”
刚才算是劝住了沈淑君。
但他不敢保证她之后想起这件事,会不会再报警。
他必须杜绝一切可能。
“……”
佣人连忙低头应是。
秦建国还不放心,亲自去了书房,调出客厅的监控,把今天的监控删得干干净净。从书房出来,看到餐厅白色瓷砖上刺目的血迹,他闭了闭眼,哑声吩咐佣人,“把地面清理干净。”
“是,先生。”
秦建国这才抓起车钥匙,往医院赶去。
……
秦晔开着车,漫无目的地在城市中游走。
路灯明亮。
往日车来车往,堵得一塌糊涂的马路,今天显得格外冷清,偶尔几辆车匆匆忙忙从路上划过,大概也都是为了赶着回家吃年夜饭。
路边的便利店都开着。
偶尔有几个穿着制服的骑手穿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