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旭东收拾完东西,就带蛋蛋去了医院。
到医院的时候,刘军已经回来了。
他手里空荡荡的。
陈旭东下意识问了一嘴,“孩子呢?”
“丢了。”
“丢哪儿了?”
刘军苦笑一声,“还能丢哪儿,这儿又不是老家,到处都是土地……到处都是居民楼,连个坑都不能挖,我给装箱子,扔垃圾桶了。”
“……”
陈丽忍不住又啜泣起来。
她可怜的儿子。
她连面都没看到啊。
“别哭了别哭了。”陈母拍着她的背柔声安抚,“你们还有蛋蛋呢。”
蛋蛋年龄还小,不知道发生了什么,见陈丽和姥姥都在哭,有些手足无措地站在那儿,陈母把他拉过来,“蛋蛋,安慰安慰你妈,让她别哭了。”
“妈妈……”
陈丽又抱着蛋蛋哭了起来。
刘军抹了把脸。
病房里气氛压抑。
哭完后,现实问题又来了。
陈丽要住院,谁在医院里伺候她?
陈丽想让刘军留下,刘军看了眼陈父陈母,低着头说,“我有工作,请一两天假还可以,时间长了,领导肯定有意见的。爸妈,要不这样,你跟我爸留下照顾丽丽,我每天下班后过来搭把手。”
陈母捂着后腰,表情有些纠结。
她后腰撞茶几上了,这会儿还钻心的疼呢。
而且她还有三高,不能熬夜啊。
陈母还犹豫呢,陈父率先表态了,“我留下照顾丽丽不方便吧,别的病还行,她这剖腹产,又是刀疤又是恶露的,我一个大男人哪儿懂啊。”
“……”
陈母咬咬牙,“我留下。”
刘军立马说,“谢谢妈。”
陈母扯扯嘴角,她看向陈旭东,“旭东,你姐需要营养补身体,你给我转点钱,我好给她买吃的。”
“……”
陈旭东给陈母转了一万块钱,交代她说,“多出来的钱留着交医药费。”
“我知道。”
刘军和陈母留在医院,陈旭东带着陈父和蛋蛋先回家了。
病房里。
陈丽死死抠着床单,伤心难过之后,她只剩下满腔的恨意。
她计划得多好啊。
孩子生下来姓陈,以后弟弟的家产都会是她孩子的。
现在。
全都泡汤了。
什么都没了。
不行。
她这次赔了孩子又伤了身体,她咽不下这口气,更吃不下这个亏。
因此。
陈旭东一走,她立马支走陈母让陈母去买晚饭,把刘军叫到身边,“老公,这次的亏我吞不下去。”
“你还好意思说,你大着肚子跟刘淇吵什么,现在把孩子弄没了,子宫也摘了,你不是一向冷静吗,怎么能在这种关键时刻犯这种错误。”
“……”
陈丽也后悔啊。
可现在说这些已经没用了。
她拉着刘军,“我们现在要做的,是挽回损失。”
“怎么挽回?”
“让蛋蛋改姓。”
刘军反对,“不行,坚决不行,老家的人知道了,我的脸往哪搁。”
陈丽定定地看着他,“是你的脸面重要,还是蛋蛋的前途重要?你知道旭东手里有多少钱吗?之前他手里的存款不算,光是从慕早早那里就弄到了五十多万,还有房子……房子在挂牌,卖了钱之后他起码能分三百多万,加起来就是四百多万。”
陈丽呼吸急促起来,“那可是四百多万,咱们全家一辈子都没见过这么多钱。旭东他每个月工资还有差不多十万块,这笔钱他根本花不上,只要蛋蛋改姓,他这笔钱肯定要花在蛋蛋身上的。”
“……”
刘军迟疑片刻,还是咬咬牙,“不行,我就蛋蛋这一个儿子,你让他姓陈,你这不是打我的脸吗?”
“你怎么这么迂腐呢。”陈丽伸手戳他脑门,恨其不争道,“姓陈也好,姓刘也好,只要儿子是你的不就行了。更何况,又不是让他一辈子都姓陈,以后钱到手了,还可以把姓改回来。”
“蛋蛋肯定要跟着我们留在海城,他不回老家读书,只要我们不往外说,谁知道他改姓的事儿。”
“……”
刘军不说话了。
陈丽知道他心动了,就是拉不下脸而已。
她拍拍刘军的肩膀,“舍不得儿子套不住狼,咱们当父母的不替孩子筹谋,孩子以后怎么办。”
刘军咬咬牙,“就按你说的做。”
陈丽点点头,“刘淇那边你也要盯着点,她这次什么都没捞到,还跟咱们家的人撕破脸,她肯定不会善罢甘休的。”
刘军恨恨道,“她害死我们的儿子,我不找她麻烦就好了,她要敢搞事情,看我不把她送警局去!”
……
刘淇父母是第二天一早到的海城。
刘淇高烧未退。
她没去车站接人,给了地址之后,让爸妈打车过来,刘父刘母赶来的时候,正好早上八点半。
刘军已经去上班了。
陈旭东上班时间晚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