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福……”阿雅半昏迷中喊着阿福,拼命想要睁开眼睛。
“阿福……”
“小姐……”阿福摔在地上,血液在月光下晕染。
“嗯!”
突然,阿福拼尽全部力气冲了上去,将那人扑倒,死死地抱住,说什么都不肯松开。“小姐……逃……”
阿雅头晕地摔在地上,小手拼命去找阿福。
“阿福……呜呜……”
阿雅吓哭了。
“不要……”
自从来到奉天,一直都是阿福在照顾阿雅和阿木,在阿雅和阿木眼中,阿福是他们的亲人。
阿福也在用他的命,保护阿雅。
“小姐,逃……”阿福拼命嘶吼,让阿雅快逃。
口腔鲜血涌出,阿福的牙都咬到松动。
被阿福抱着的人一拳拳打在阿福的脑袋上,可阿福始终死死地抱着对方,不肯松开。
“首领!”黑衣人拔剑,刺穿了阿福的后背,直冲心脏。
“阿福!”阿雅拼命地哭喊,伸出小手想要抓住阿福。
阿福嘴角涌出鲜血,却依旧死死地拽着那个人。
视线开始游离,阿福伸出手想要去抓阿雅,可大手在触碰阿雅小手的瞬间,只能眼睁睁看着阿雅被抱走。
“小姐……不要忘了回来,奉天是你的家,这里是你出生的地方……”
阿福冲
阿雅笑了,用尽最后的力气。
“阿福!”
阿雅哭得声嘶力竭。
“嘭!”终于撑不住了,阿福摔在了那人身上,可手却依旧死死地拽着他。
那人蹙眉,用力踹阿福,可无论怎么踹,他都死死地抱着不肯松开。
“先走!”对方冷声下令,外面的禁军察觉了。
握紧匕首,那人想要斩断阿福的手,可已经来不及了。
阿雅被带走,那人也逃不了。
冷笑了一声,月光下,那人将匕首狠狠地扎向自己的心口。
宁愿死,也不能为阶下囚。
“阿福公公!”禁军统领闯进内殿,声音有些发颤。“还愣着做什么,去追!阿雅小姐有任何闪失,所有人都要偿命!”
夜空很安静,那晚的月光很明亮。
阿福到死都没有闭上眼睛,他本想看着阿雅小姐长大的。
这是长孙皇后的心愿啊……
他十岁入宫,他是个阉人,是个奴才。
阿福有个秘密,他虽不是个健全的人,可他却对长孙皇后动了爱慕之心,他从未跟任何人提及过,他肮脏且卑微,不能污了主子。
其实,从入宫的那天起,他就明白,自己的命早就别在了裤腰带上,随时都有可能会死。
这些年,他卑躬屈膝左右逢迎,为了能在这深宫活下去
,让学狗叫他都是要学的。
先帝善妒,长孙皇后离世后,他们这些长孙皇后的奴才自然在这宫中如履薄冰,主子们肆意辱骂他,后宫的人更不把他当人看。
如若不是萧君泽登基,他怕永无出头之日,指不定哪日就死在那肮脏的掖幽庭。
能在有生之年看着陛下登基,看着小姐回来,他也无憾了。
“统领……阿福公公……抓得太紧,我们掰不开。”手下声音哽咽,不知要如何向陛下交代。
阿福对萧君泽,同样重要。
长孙皇后死后,若是没有阿福,萧君泽同样难熬。
阿福对于萧君泽来说,已经不仅仅是个奴才。
“那就把这人的血肉挖出来……”统领声音发颤,别开视线。
禁军失误,他万死难辞其咎了。
“嘭!”突然,一声闷响。
房门被撞开,阿木跌跌撞撞的爬了出来,身形不稳。
视线落在血泊中的阿福身上,阿木的双眸慢慢变得赤红。
“啊呜……”
阿木声音在颤抖。
“呜呜……”阿木如同呜咽地跑了过去,跪在阿福身边。
月光下,年少的蛊人如同一个不知所措的孩童。
他,本来就是个孩子啊……
他清楚地知道谁对他好,谁对他不好。
“啊呜……”阿福,他
在喊着阿福的名字。
以往阿福都会宠溺地对他笑,揉着他的脑袋,说带你去吃糖葫芦。
“糖福禄……”阿木小心翼翼地推着阿福。
可阿福,再也没有了反应。
“啊呜,糖福禄……”
“啊呜……”
阿木是蛊人,他是杀戮武器,只是有阿雅在,他从未失控过。
可这一刻,所有禁军都惊恐地后退,阿木周身散发的,是地狱的气息。
禁军互相看了一眼,有些害怕。“统领,怎么办……他好像失控了。”
“嗷!”
响彻天际的嘶吼,透着浓郁的疯狂和凄凉。
那一刻,阿木好像明白了当年在南疆死亡之地,蛊人昆仑吼声中传达的凄凉。
“控制住他!他失控了!”
“阿木!”
“阿木你清醒点!是我们!”
阿木已经杀红了眼,根本不分敌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