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君泽不敢想,他在害怕。
“以柔然的秉性,阿图雅这种被退回的和亲公主,必死无疑……”木怀成再次跪地,深深地吸了口气。
他知道萧君泽这是在点他。
“此番回京,臣对阿图雅公主颇有改观,心生情愫,若是陛下肯赐婚,臣……想求娶阿图雅。”
院落的空气有些凝结,木怀成的话一字一句铿锵有力,但却如同上战场一般,视死如归。
谢御澜说得对,他不能继续下去了……
若是有一天,他对朝阳的感情到了自己无法控制的地步,朝儿会怎么看他?
她最信任的兄长,居然是怀着这种龌龊心思的人。
他不能忍受……朝阳对他一丝一毫的失望。
“哥哥……”朝阳惊讶地看着木怀成,抬手捂嘴。“哥,你与阿图雅?”
震惊了许久,朝阳有些开心,阿图雅虽然刁蛮,但内心的本质不坏,只是苦了哥哥要面对这么个刁蛮公主。
但哥哥能成家生子,朝阳还是为他感到开心的。
木怀成的手指握紧到发白,低头没有回答。
“阿图雅是柔然公主,足以配得上我奉天统帅,朕便将阿图雅赐婚于你,择日便是吉日,与叔父木景炎同日大婚,双喜临门。”萧君泽允诺了,而且透着丝丝急迫。
木怀成能感受到,萧君泽是故意如此……
垂眸低头,木怀成抱拳。“谢
陛下。”
“哥,那阿图雅虽然刁蛮些,但内心是善良的,哥哥……”
“臣家中还有事要处理,先行告退。”
没等朝阳说完,木怀成便起身,径直离开。
朝阳惊愕地看着木怀成,心情不好?
没有追上去,朝阳有些失落,有了嫂嫂哥哥都变了……
不过朝阳还是替木怀成开心的,希望木怀成能幸福。
看着木怀成离开,萧君泽握紧的手指也慢慢松开,因过于紧张,手指的血液在慢慢回流。
他……是不是做错了……
如若将来朝阳知道,必然会怨恨他。
曾经发誓以后再也不会欺骗朝阳,可因为一个谎言……他却用了无数个谎言去圆谎。
为了得到和留下朝阳,他利用这种方式彻底断了木怀成对朝阳的念头。
他,是不是做得有些过了。
“同木景炎一起大婚,会不会有些仓促?”朝阳有些不明所以,但总觉得萧君泽是不是过于着急了些。
“朕这么做……是给柔然王一个定心丸,好让柔然王不要为难阿图雅的母族……”萧君泽眼神闪躲,下意识找了一个借口。
“是吗?”朝阳眯了眯眼睛。“陛下对阿图雅这么上心?这心口都开始刺痛了,这么不舍得,别赐婚啊,留在后宫不就好了?”
朝阳呵了一声。
萧君泽回头看着朝阳,视线复杂。
朝阳被萧君
泽盯得莫名其妙,她能猜透人心,却看不透萧君泽此刻在想什么。
“你知道,我只有想到你,心口才会痛……”萧君泽低沉着声音说了一句,心情复杂的转身,回到内殿。
朝阳想要说些什么,可跟上去就被萧君泽关在了门外。
这已经……不是她第一次被萧君泽拒之门外了。
朝阳无奈,伴君如伴虎,只能转身在院子里溜达。
思索地看着昏暗下来的天色,朝阳在猜想木怀成是怎么看上阿图雅的。
以她对哥哥木怀成的了解,边关不稳不成家,那得是爱极了阿图雅才能让哥哥打破自己立下的规矩。
看来,她这个未来的嫂嫂,有点意思啊。
不过,朝阳相信木怀成的眼光,不会差。
只是萧君泽……
她现在越来越不知道,要如何对待他了。
“陛下,众大臣前来觐见,这天色已晚……”阿茶走到门外,小声禀报。
萧君泽没有应声,走出内殿,脸色依旧暗沉。
他知道这些大臣是来做什么的,无非就是跪求他尽快充盈后宫,绵延子嗣,稳固萧家的江山社稷。
“这里你不必候着了,下去吧。”萧君泽不冷不淡地说了一句,将朝阳支开。
朝阳拿着银杏叶编的花束,沉默了片刻,恭敬退下。
萧君泽,心情不是很好,她能感受得到。
手指轻轻触碰自己的心口
,朝阳走了几步又偷偷溜了回去,藏在假山后。
“陛下!老臣前来觐见。”
以张阁老为首的老臣都跪在地上,行大拜礼。显然,他们在给萧君泽施加压力。
“张阁老年事已高,本已退隐归山,怎又将您拉了出来?”萧君泽的怒意浓郁,责备地看着众朝臣。
张阁老是先帝的心腹之臣,若不是归隐得早,怕是也已经遭到了沈芸柔的毒手。
这些人将张阁老拉来,是想给他下马威?
“陛下,老臣日日在家祈祷,听闻陛下平安归来,心情激动不能眠,一定要来看看陛下。”张阁老很开心,眼眶还泛着丝丝泪花。
先帝的心思终究没有白费。
“阁老快快起身。”萧君泽亲自将张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