婢女离开,朝阳将两幅画像都点燃。
只有烧毁,才能让所有人都解脱吧……
火焰燃烧,画像曲卷。
朝阳转身的瞬间,看见沈清洲画像燃烬的画卷中掉落一张金箔。
惊愕了片刻,朝阳伸手接住那张极薄如纸的金箔。
是母亲将这张金箔藏在了画像的夹层中?
小心翼翼地将金箔放在桌上,朝阳在金箔上看到了一些奇怪的密文。
那是西域暗魅楼的一种特殊密文,用来传递绝密信件,小的时候白狸教过她。
手指轻轻触碰那些密文,朝阳的脸色越发苍白。
“若除奉天,沈清洲与木景炎两人决不能同时存在,需除掉其一。前往奉天,无论用什么方法,除掉他两人其中一个,让奉天慢慢衰败。”
显然,这是上面给圣女白狸的命令。
让白狸前去奉天,用尽手段在沈清洲和木景炎中选择其一。
很显然,白狸选择了牺牲木景炎。
明明,沈清洲才是对西域最具威胁的存在,可白狸却偏偏选择了牺牲木景炎。
“为什么……”朝阳不能理解,为什么白狸要选择伤害木景炎。
难道是因为木景炎年少成名,封狼居胥,如若不除边关不稳吗?
可长久来看,沈清洲的威胁明明更大。
朝阳不能理解白
狸的想法,也不知道她究竟布下了怎样的一盘棋局。
金箔令是暗魅楼的最高指令,这金箔又是谁给白狸的命令?
是暗魅楼以前的阁主吗?
如若白狸真的这么听暗魅楼的指令,她假死创建虞美人的目的又是什么?
有些头疼地坐在座椅之上,朝阳将金箔一点点揉碎。
白狸将金箔令藏在这画像之中的目的又是什么?
是想表达什么?表明她选择了沈清洲,原本想要除掉的人是沈清洲?只是到了最后改变了主意?
朝阳猜不透白狸,也越来越看不透白狸。
曾经,她以为自己了解母亲,母亲也足够了解她。
可事实证明,白狸是真的很了解她,可她却从来都没有真正了解过白狸。
……
西域,驿站。
“此番西域盛会马上就要结束了,不知陛下打算何时启程?”木怀成看了眼四周,压低声音。“陛下,隔墙有耳。”
萧君泽冷眸看了眼窗外,一步步走了过去。
“啊!”一把扯住窗外的人,萧君泽蹙了蹙眉。
是阿图雅。
“这么晚了,不知道阿图雅公主在窗外做什么?”萧君泽猛地将人松开,冷眸看着身形不稳摔在地上的阿图雅。
阿图雅有些狼狈,紧张的看着萧君泽。“陛下……我,我
不是故意的,我只是看见有人在窗外鬼鬼祟祟,担心你的安全,阿图雅绝对没有别的意思。”
阿图雅试图解释,方才真的是有人鬼鬼祟祟。
她也是担心才跑过来的。
“妹妹怎的摔在了地上?”
不远处,是阿朵珠。
西域盛会马上就要结束,阿朵珠最迫不及待的就是先除掉阿图雅。
此次盛会,阿图雅在台上大放异彩,又是嫡出公主,身份地位和名声都对她极其威胁。
原本答应要牺牲阿图雅的柔然王如今又开始犹豫,甚至要改变主意。
阿朵珠可不能继续坐以待毙。
眯了眯眼睛,阿朵珠慢慢握紧双手。
阿图雅必须死,她不死,死的就有可能是自己。
如今唯一让柔然王继续将阿图雅当作弃子的办法,那就是让萧君泽抛弃阿图雅。
看萧君泽的样子也不会愿意将阿图雅带回皇宫。
她可是听去往奉天的使臣说了,萧君泽真正想要的是草原神女,也是她阿朵珠。
眯了眯眼睛,阿朵珠极其合宜的体的冲萧君泽拂了拂身子。“阿朵珠见过陛下。”
阿图雅被阿朵珠那盛世白莲的样子气到,恨不得撕碎她这副伪装的面具。
装什么单纯女人,明明心思恶毒。
“柔然很闲?”萧君泽冷淡的问
了一句。
很显然,萧君泽的情绪并不高,这个时候谁都不要招惹他。
木怀成已经默默倒吸凉气,他的陛下……这几天状态不对。
“陛下,我是来带妹妹离开的,父王来信,让妹妹回柔然。”阿朵珠深意地开口。
如若萧君泽不肯留下阿图雅,那阿图雅就必须要走了。
回柔然的路上,她可不会让阿图雅活着。
阿图雅惊慌的站了起来,有些手足无措,眼眶又着急地泛着红和泪光。
不可以,她不想回柔然。
阿图雅身后,焦急找来的九凤也紧张地看着萧君泽。
萧君泽的一个决定,就是阿图雅的生死……
九凤很清楚,回柔然,预示着死亡,甚至是比死亡更可怕的境地。
被奉天抛弃的柔然公主,回到柔然后怎么可能还会被尊敬。
她会成为整个草原的笑柄。
无论如何,九凤想要恳求萧君泽留下阿图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