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留之必有二心。”
顾邺明后颈一凉,方知康安帝用心良苦,演了一出好戏于他看。
他闭口不言,只默默看着这出戏如何收尾。
那舞姬恍然大悟,连磕了几个响头,重复求饶道:“陛下,妾知错了。妾只愿陪伴陛下左右,未曾有过异心。求陛下饶命。”
康安帝面无表情,两个太监继续手上的动作,将那舞姬架着拖出了大殿。
求饶的声音,渐行渐远。顾邺明深知自己大难临头,也无从辩解。
奈何刘思德起身开口道:“陛下,将军府二子,为长公主多次顶撞陛下,违背圣意。早就把君臣之纲抛之脑后,恐以后难担大任。”
“而顾上将军,教子无方,非但无所作为,还冷眼观之。若他日起兵造反,也当是这般听之任之,则我朝休矣……”
顾邺明听到此言,怒从中来,不可断绝。
于是打断他自证道:“陛下,顾家自我祖辈起,就为大晁尽心尽力。若陛下不信臣之清白,听信谗言,臣死不瞑目。”
海兰因很快也加入了这场对顾家得讨伐之中,阴阳怪气道:“顾上将军可当真是仗着赫赫军威,不把陛下放在眼里。”
“在民间,不乏功高盖主之言,顾将军可知,这些流言从何而来?”
“海兰老贼,你休要血口喷人!”顾邺明气极。
就在此时,李彻慌忙来报:“禀陛下,将军府的二公子方才拒绝进京,已逃出城外,现当如何。”
“顾上将军,你还有何话说?”刘思德问道。
“臣且问,陛下为何收监我府中上下百余人?吾儿不逃,难道与顾家一道而亡吗?”
顾邺明察觉到了康安帝扳倒顾家的决心,悲怆道。
“大胆顾邺明,竟敢揣测圣意,该当何罪!”海兰因再次见风使舵。
顾邺明不理,自顾自的继续说道:“顾家忠心耿耿,保家卫国,未曾有过一日懈怠。”
顾邺明悲痛交加,一字一顿道:“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臣活是大晁的将军,死是大晁的鬼。”
“臣领罪!”
顾邺明在地上叩首三个,道:“但还请陛下,放过顾氏女眷。”
刘思德摇了摇头,准备好的话只说了几句。
不由得在心底感叹道,愚忠啊愚忠!
*
翌日,顾氏满门抄家入狱之事传遍皇城,风雨招摇。
梁妩颖飘在房梁上,听着一群人在密谋劫牢之事。
顾承曦亦在一群人中。
那天原是偷梁换柱之计,出城去的并不是顾承曦。
顾承曦先开口道:“各位将军,梁瑾非正统,非皇家血脉。他逼死太后,谋害公主,企图独,权。蕙妃更是送走太子,至其如今下落不明。荼毒皇嗣,其罪当诛。”
众人脸上都露出震惊之色。
梁妩颖亦然,她原不知顾承曦竟早已知道了梁瑾的身份。
“前日长公主罹难。”
“我本欲与长兄劫法场,延续大晁皇族的唯一血脉。奈何长公主仁慈,不愿伤及百姓出言阻拦,遂未动手。”
梁妩颖再次惊讶,原来那天顾承曦是为了劫法场去的。
她原是可以活下来的。
不过现在想这些为时已晚。
众人脸上浮现悲伤神色,似乎对梁妩颖的死很是意难平。
顾承曦接着说道:“今顾家有难,是为铲除维护大晁血统之臣子。”
“经我数日追查,得知太子遗落民间,仍还活着。只要我们找到太子,大晁便不会亡。”
众人纷纷重拾希望。
一人道:“单凭我们的力量,远远不够。为今之计,当先救出顾上将军和长公子。”
其他人连声附和。
顾承曦思虑片刻,指着城防图说:“皇城的东边防御工事薄弱,我们可从那里入手。”
而那个位置正是城外。
“太傅是说,里应外合?”另一人问道。
顾承曦道:“正是。李彻已回宫禀报,定能让康安帝相信我已出城。”
“届时,代我出城的人只要叩击城门,佯装胡军来袭。皇城必调派军力前来支援,致使皇城守卫薄弱,我们便多了几分胜算。”
“太傅好计谋,我这就去准备。”顾承泽身边的少将贾元飞道。
他此前追随顾承泽,顾承泽入狱前曾令他听命于顾承曦。
听闻此计甚妙,不由得感慨道:“我跟随顾将军多年,得闻将军整日挂太傅在嘴边。今日一见,确实才华横溢。”
忽而跪地道:“末将愿跟随太傅寻找太子,匡扶大晁,以慰先皇太后在天之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