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死不要紧。
但她母后的往后的日子就不好过了。
春雀大声喊道:“你这是什么意思,你回来!”
想到这里,梁妩颖迫使自己冷静下来。
她凝神道:“春雀,你过来。”
*
约莫半柱香后。
春雀惊呼道:“公主,你怎么了公主?”
狱卒火急火燎地跑了过来。
“愣着干什么,快开门,公主要是有什么差池,你担待得起吗?”春雀说着将梁妩颖扶坐起来。
狱卒连忙让人去端一杯水,然后手忙脚乱地打开牢门。
就当狱卒探鼻息之时,梁妩颖从发间抽出玉簪,抵住了他的脖子。
春雀则趁机捂住他的嘴:“你最好别声张,不然要了你的狗命。”
在和梁妩颖确认眼神后,春雀慢慢放开手。
“公主,你这是干什么?小人也只是听命行事,并不是要刁难于你。”狱卒睁大了眼睛,对眼向下想看那支簪子。
“你去找人通知陛下,我知道传国宝藏在哪里。”梁妩颖语气异常冷静。
她知道。
梁瑾如今是铁了心能要她的性命。
但就算是死,她也要死个明白。
“我凭什么信你?欺君可是大罪。”狱卒挣扎道。
“你只需考虑,若本宫所言属实,你便可以加官进爵,享尽荣华富贵。”
“但若你不说,本宫死后,此事传到陛下耳朵里,你觉得你会是个什么下场?”
梁妩颖曾无意中得知太上皇曾开辟一处风水宝地用来积累财富以为国库。
不如就用这个消息来引诱一下他那个草包弟弟。
狱卒转了几下眼睛,终究是不能抗拒荣华前程的诱惑,答应道:“小人这就去!”
梁妩颖放手后,狱卒踉踉跄跄地往前冲了几步,锁上门然后急匆匆走了。
“公主,你说我们这么做能引来陛下相见吗?”春雀疑惑道。
“他一定会来。”
梁妩颖了解他。
一个无才无德的帝王罢了。
若非梁妩颖不是男儿身,又没有治国之志,这皇位又怎么能轮到那个草包。
*
此时,护国将军府。
顾承羲正被罚跪在祠堂。
“逆子,你到底知不知错?”护国大将军顾邺明,是大晁英勇善战的猛将,身材健硕,脾气暴躁,对顾承泽顾承羲兄弟二人一向严苛。
决不许二人行差踏错半步。
“父亲,儿子不知自己何错之有?”顾承曦裸/背跪在地上,背上又数条鞭伤,额头沁出汗珠,微微皱眉,面上再无其他表情。
“你。”顾邺明怒气上头,直接从仆人手中又取来鞭子,挥鞭道:“不知错那就家法伺候。”
“老爷,您消消气,别气坏了身子。羲儿他不懂事,但吃软不吃硬。你若是硬碰硬,肯定不成。”
护国大将军的家母是城西富商叶家的独女儿叶缘眉,虽出身商贾,却饱读诗书,深谙经营之道。
不仅将护国将军府打理得仅仅有条,更是经营了许多钱庄和铺面,使得护国府颇有家资。
树大招风,何况顾将军在朝中又得陛下重用,引来不少狼子野心之人窥伺。
时逢多事之秋,许多人对于长公主叛国一事避而远之,唯恐殃及己身。
顾承羲此举,不但落人口实,教人抓了把柄,还将护国府上下百余条性命往火坑里推。
顾邺明正是因为知道其中的利害关系,才让顾承羲谨言慎行。
如此缜密,却在出事那日都轻易拦他不住。
“夫人,你不知道,现在朝中的局势有多么紧张,就连公孙太后都被禁足了。公孙司正连夜上了几封奏折,惹的龙颜大怒,怕是......”
顾邺明叹了口气,许是怕隔墙有耳,坐在椅子上才开口道:“伴君如伴虎,就连公孙司正那样位居高位的皇亲国戚都不能独善其身,更何况一个将军府。”
这不是给别人递刀是什么?
顾承羲不再犟嘴,舒顺眉眼道:“父亲,儿子知错了。”
他知道的,他错就错在用一整个将军府所有人的性命去赌九五至尊的大度。
今日局面,哪怕是凑了一个热闹,也会被当做长公主的党羽处理。
叶缘眉连忙圆场道:“好了,老爷,既然羲儿已经知道错了,那就原谅他这一回吧。他也是念及与长公主的师徒之谊,这才......”
顾邺明冷哼一声:“师徒之谊?你可知那常愉长公主早已声名狼藉,她府里有成百上千个才貌双全的男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