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你的错。”
林意之抬头看他，心里莫名就是一酸。
被黑暗包裹的车子里，银白色的氛围灯间或亮起，微弱的光映照在赵以鸿的侧脸上，昏昧不清。
林意之看不出来他的情绪。
她不知道该怎样回应他的话，这件事诚然不是她的错，可是被爆出这种事，短时间内恐怕很难翻身了吧。
如今自媒体时代，网络信息传播速度爆炸式增长，但凡因为类似原因被爆料的女性，极少有能翻身的。
林意之能预感到，自己将会被钉在耻辱柱上，再难翻身。
她甚至能想到父亲母亲会怎么说她。
不满的话、指责的话、充满怨恨不争的话——
“早说让你不要在网上抛头露面，现在出事了吧......”
“我们没有你这么个女儿!”
“公司的股价又要跌了。”
“......”
林意之强迫自己不要去想这些事，当下最重要的是到警局，先让视频停止扩散。
“我已经请乾叔去处理舆论，你不必担心，”赵以鸿继续说，“另外我建议你和——”赵以鸿挪开视线，目光注视着眼前的道路：“......相关人沟通好，避免其他视频泄露。”
林意之扭头看向赵以鸿脱口而出：“视频里的女人不是我。”
“不过......我觉得你说的有道理，我的确应该和顾正尧聊一聊。”林意之说。
从看到这个视频的那一刻起，林意之就在想，这视频会是谁放出来的。
顾正尧？
可能性不大，他没有必要也没有动机这么做，林意之自认为她还算了解顾正尧，他这个人有时候做事虽然优柔寡断，可他心软善良，不会做这种事。
况且他们之间根本就不可能去拍这种视频，那就只有一种可能性，视频是合成的。
可就算是合成，又为什么要拿她和顾正尧数年前的“人脸”做素材。
做博主这么多年，林意之深刻明白了一个道理——解释是无用的。
在网络上为自己辩解只会招致更多的攻击和解读。
合成的也好、P的也好、被诋毁诬陷也好，公众只会看到他们想看到的内容。
对她而言，因为这样子虚乌有的事情从此要放弃自己做了那么多年的博主事业才是最可惜的。
至于其他的，林意之好像并没有很在意。
“虽然我觉得这件事应该和顾正尧关系不大，可是和他交流一下也是必要的，我想之后警察应该也会联系他。”林意之皱着眉。
不知是不是因为有赵以鸿在身边的缘故，林意之觉得心安了不少。
“视频里的人不是你？”赵以鸿表情复杂。
“不是，我想可能是合成的。”林意之深深吸了一口气，半带着戏谑说，“大概是我惹了什么人讨厌吧。可是，”林意之抬头看赵以鸿：“是不是我有什么区别吗？都已经这样了。”
根本没人想去在意事实的吧，林意之心想。
“有区别，”赵以鸿说：“总有人在意真相。”
林意之看向他。
赵以鸿眉目缓缓舒展，忽又说，“不过或许你说得对，有些事情，不会因为任何事改变。”
从警局出来时候是凌晨五点钟过，天已经蒙蒙亮。
林意之的手机里有十几通秦风香的电话，除此之外来自其他朋友的消息电话也不计其数，社交媒体后台私信更是爆炸。
事实上，两人到警局的时候，热搜已经被撤了下来，赵以鸿在警局坦言，是他做的，警察没说什么，只说这样或许是权宜之计，先把这件事情的影响降到最小。
警察也立刻联系了顾正尧，或许是因为是深夜的缘故，顾正尧那边一直联系不上，林意之又做了一段笔录之后这件事情就暂时告一段落。
工作人员说，后续有进展会及时联系她。
朝霞从法桐树叶缝隙之中透出隐约的亮光，林意之站在警局门口的台阶上，一种深深的倦意袭卷而来。
大概生活总是这样，短暂的快乐之后总会有深重刻骨的悲伤。
刚才去洗手间的时候她忍不住又看了一眼微博，热搜被撤之后，几个继续传播视频和谣言的网友已经被起诉。
有一个人还因为在微信群中明码标价售卖视频被处以拘留，因为涉案金额不小，后面还有可能会被判刑。
一定都是赵以鸿的手笔。
至少到目前为止，舆论已经被控制住。
可是为什么，还是好难过。
“这附近有一家不错的生滚粥店，要不要去尝尝。”赵以鸿捏了捏眉心，抬手看了一眼腕表的时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