算与他朝夕相处,可除了他在大学任教做科研之外,几乎对他一无所知。
可更多的是好奇,林意之想要知道有关赵以鸿这个人的事情,了解他永远斯文冷漠的外表之下到底包藏着多少人所不知的经历。
尽管那些都与她无关——或许是有关的,会不会两人能遇到已经是他的预谋,这样复杂的人,接近她到底有什么目的。
复杂凌乱的情绪中,还夹杂着一点点她自己都察觉不到的担心。
许多想法纠缠着涌上来,理也理不清楚。林意之反应过来,小跑过去拉住赵以鸿的衣袖,声音发颤:“赵以鸿,我陪你一起去,好吗。”
她眼睛红着,还带着泪痕,因为惊慌害怕,整个人精神紧绷到不行,说话也瓮声瓮气,像憋着一股劲。
阿铢反应快,就要制止林意之,赵以鸿眼神带着警示意味看向他,只一瞬,阿铢便顺从低下了头。
白房子是浅水湾一家极为低调的私人医院,就开在中贸旁边一条窄巷子里,双层白色小楼在高低错落的民房中并不起眼,走进去却别有洞天。
大厅精致简约到极致,柔和的吊灯洒下淡淡光辉,墙上挂着几幅色彩鲜明线条感极强的画作,除此之外,偌大的空间只有一只纯白的沙发,显得空落落。
右手边是服务台,身着白色制服的工作人员全程面无表情,有条不紊帮赵以鸿安排好医生。
只在视线瞥过林意之时,才流露出一点带着打量和探究的情绪。
林意之没时间细究工作人员眼神中的意思,她跟着赵以鸿和阿铢一起匆匆忙乘电梯到地下三层,医生简单判断之后立刻做出安排:腹腔出血,需要立即手术。
阿铢眉头拧成结,十分担忧,但全程沉默着,一语不发。
林意之也不知如何是好,只是紧紧抱着赵以鸿沾血的风衣外套,垂着眼睫站在一旁。
最后,只轻轻吸了下鼻子,轻声对他说:“会没事的。”
躺在担架床上的赵以鸿勉强撑着身体侧过头,声音虚浮朝一旁的护士小姐说:“请帮呢位女士拎一件外衣。”
说罢,抬头看向林意之,苍白的唇角一点一点弯起,眼睛里带着温柔的笑意叮嘱她。
“穿这么少,当心着凉。”
他声音已经无力到几乎是气音,可脸上的笑容却那样发自内心,一点都不设防。
林意之极少看到他这样笑,像冬日清晨暖融融的日光,拉开厚厚窗帘就这样直接洒下,温柔、和煦,带着整个世界的美好,扑面而来。
她的心失跳一拍,喉头哽了一下,低下头,闷闷的“嗯”了一声。
这家私人医院地下四层才是手术室,不允许除了医护和病人之外的无关人员进入,林意之和阿铢就坐在地下三层特护病房门口等着。
两人泾渭分明坐在长椅两端,林意之身上披着护士小姐送来的一次性消毒毛毯,仍紧紧抱着赵以鸿那件风衣外套,膝盖上沾了血也不自知。
长长的走廊空无一人,林意之甚至听得清晰阿铢略带鼻音的粗重呼吸声。
林意之跟阿铢搭话,问他是不是早认识赵以鸿,可他不说话,无论她问什么,他都闭口不言语,像哑巴一样。
她也不再言语。
地下三层有一种天然的阴冷感,消毒水混着血腥味,冰凉的气息渗入鼻腔,让人感觉不适。
隐隐约约的,林意之嗅到一丝迷迭香的气味。
——辛辣微苦之中带着一丝清甜。
熟悉的感觉。
这是玛利亚姆身上的香水味。
林意之低头,手指在赵以鸿质感粗粝的大衣上摩挲两下,片刻后,俯身凑近。
赵以鸿的外套上的确有玛利亚姆身上的香水味,而且很浓。
他先前应该是跟随玛利亚姆离开,走的时候还好好的,再和她碰面身上却受了伤,医生说腹部刀伤险些伤到脾脏,出血严重。
就算林意之不愿多想,可还是避免不了某些想法的产生。
赵以鸿身上的伤,是玛利亚姆造成的吗?
如果是,那她为什么要动手?
他又是为什么受了伤却不愿意报警?是在维护她吗?
玛利亚姆性子刚烈众人皆知,曾经有数次殴打男友致其住院的新闻爆出,更让人津津乐道的是,她的男友并不因为被打就怪她,甚至在很长一段时间内仍愿意继续与她交往。
林意之的心凭空豁了一个大洞,冷风呼呼吹过,说不出来的滋味。
她在这里担忧赵以鸿,说不定那只是人家情侣之间的情趣而已,或许就是这次下手有点重。
还那样护着不让她报警,一定要到私人医院也只是为了避免被调查吧,还真是处处为对方考虑。
林意之将身上的毯子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