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珏不愿和他再多说废话,因为不值当。
许攸自讨了没趣,讪讪地闭了嘴,然而他在不经意间看到了苏珏纸上所写的内容。
从大军出发,到如今安营扎寨,无一不详,无一不明。
“你居然在记录这些!你莫不是奸细!”
许攸一声惊叫,其他人便立马围了过来,他们一把拿起苏珏的纸张去看。
许攸没说错。
“你到底是谁?”其他人也心生疑惑。
“看样子你很像奸细。”
“我不是奸细。”苏珏起身抢回了纸张,从始至终都是淡淡的。
他收了笔墨纸张,打算出去。
许攸他们却不依不饶。
“你若不是奸细写这些做什么?”许攸伸手去拦苏珏,却被苏珏一把推开。
“与你无关。”
“今天你若不说清楚就别想离开!”
几个人堵住了帐门,说什么也不让苏珏离开。
“我的耐心有限,我再说一遍,我不是奸细,让开!”
从未有人和他如此说话,苏珏语气冰冷。
“你今天必须说清楚!”
“对,必须说清楚!”
几人义愤填膺,个个对苏珏怒目而视。
“还要我说几遍!我不是奸细!”苏珏耐心耗尽,径直推开他们的阻拦。
有两个会些拳脚的和苏珏动起手来,不到三招便被苏珏制服。
“别逼我动手。”
“还说不是奸细!”许攸不信一个游方郎中会有这样的实力,定是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
他也有些功夫在身上,毫不犹豫地和苏珏动起手来。
而当苏珏袖里的短剑架在许攸脖子上的时候,他们才发现这个其貌不扬的董大还真是深藏不露。
营帐里动静太大,惊动了外面值守的士兵。
一听许攸等人的描述,他们当即将苏珏制服在地。
而苏珏始终没出一言。
最终事情闹到了李书珩那里,几个士兵将五花大绑的苏珏扭送至大账前。
听完了事情的来龙去脉,李书珩冷着脸,“凡事讲求证据,我冀州军难道是如此清白不分吗?”
“主帅说得对,董先生肯定不是奸细!”
苏珏看李书珩和陆明为他说话,心里一暖也不愿让他为难,“我自认问心无愧,并不是你们口中的奸细,我写这些只是为了一个故人的承诺。”
他说的不卑不亢,他相信清者自清。
“你们大可以把那些纸张烧了,正好为我那位故人送去。”
“你说的好听,既然能写一份就能再写第二份,谁知你说的是真是假?”
“对啊,谁能证明!”
围观的士兵从来都痛恨奸细,苏珏的话并不能让他们信服。
“本帅相信。”
李书珩的话掷地有声,他愿意替苏珏做这个担保。
“主帅?”
“若董先生真的是奸细,本帅也难辞其咎。”
“今日之事我的确有错,我愿意领受惩罚。”
知道李书珩是在维护自己,苏珏更不愿让他为难,于是主动领罚,平息士兵的怒火。
“凡滋事斗殴者,领五十军棍。”陆羽出声道。
“我愿领受五十军棍!”
“那好,陆羽你来执刑。”
“是,主帅!”
有了李书珩的担保,士兵们暂时说不出什么,只是他们不曾离开。
他们要亲眼看着苏珏受刑。
苏珏也是个硬气的,整个行刑的过程一声都没吭,直到疼晕了过去。
……
第二日一早,李书珩安顿一切后坐在营帐里休息看兵书,陆明急匆匆跑来。
“主帅,董先生还没有醒,他从昨晚睡到现在,我怎么叫他都不醒,额头也烫得很,您去看看吧!”
李书珩手上翻书不停,“可有叫军医?”
“他们,他们说先生是奸细,他们才不替奸细看病!”
“荒谬,胡闹!”李书珩放下书册,语气严厉。
“人命关天岂是儿戏,你就说是本帅的命令!走,我同你看看去!”
此时,苏珏躺在床上,唇色都透着苍白,脸颊上是高热带来的红晕,他微微皱着眉,睡的也不安稳。
陆明贴心的把他的发髻散开,让他睡得更舒服些。
李书珩拨开苏珏两边的碎发,探了他的额头,烫得吓人。
“如何?”李书珩问那几个大夫。
“反正死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