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羽又看了半晌,还是无有所得。
世子到底在看什么?
……
夜晚躺在客栈的木床上,苏珏睡意全无。
距离李书珩出征还有三日。
一路行来,苏珏听说了西楚与元夏交战的事,元夏来势汹汹,西楚胜算不大,而李书珩作为主帅不知祸福几何。
苏珏只在心里默默祈祷梦境莫要成真。
连日来的疲惫慢慢席卷全身,苏珏很快沉沉睡去。
……
大地一片苍茫,冷冽的寒风如鬼魅般呼啸着。
这是在那里?
苏珏睁开眼,目之所及之处,无不是白茫茫一片,他尽量卷缩起身体,那股噬骨的冷还是无情的吞噬着他。
是恐惧,还有无边无际的寒冷。
“燕文纯……”冰冷到没有一丝温度与感情的声音,在这无边的荒凉中响起。
苏珏还没有反映过来便陷入一片黑暗。
似乎有无数冰冷的触手在拉着他往下坠去。
一瞬间的失重感让苏珏心生慌乱,他拼命想抓住什么,一伸手却是一片虚无。
突然,黑暗散去,白昼降临。
“燕文纯,你不该活着,但我要你活着。”
又是刚才那个声音。
这一次苏珏看见面前多了一位男子,就那样直直地盯着他。
愤怒,仇恨的火焰好似要将苏珏吞噬。
苏珏不自觉地被那目光吓到,然后向后退去。
可那人却不让苏珏离开,他伸手死命地往回拉着苏珏。
“放手!”
苏珏手腕吃痛,用力挣脱男子的桎梏。
“你逃什么?”男子也不生气,径直用力死死掐住苏珏纤细的脖颈。
这一瞬间,苏珏觉得自己快要窒息。
所幸,在他真的窒息之前,男子放开了手。
苏珏瘫在地上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
“好好享受着吧……”
从始至终,苏珏都没有看清那男子的脸,入目是黑色的广袖长袍华丽的直拖到地上。
苏珏想爬到近前看清那人,一阵风过却吹散了他的身影。
“你是谁!”
一梦初醒,苏珏盖着厚厚锦被的身子,还是忍不住颤抖着,模糊中他还是置身那片雪域。
好一会儿,苏珏才睁开蒙眬的睡眼,寻着‘吱呀,吱呀’的声音望去。
却是窗户没有关牢,现在被风一吹才会发出‘吱呀’声音,如今已经十月,夜风通过窗户的缝隙直接吹到苏珏的脸上,时间一长,虽有被子还是不免感觉到冷。
苏珏披衣下床,重新关好窗户,想到刚才的梦,不由嚷嚷了一句,“难怪那么冷。”
“邦邦邦……”
打更声响起,已经是卯时,惦记着进城的苏珏现在已是全无睡意。
……
那日鸡飞狗跳后,十二楼又恢复了平静。
韩闻瑾来了几回,都被青莲先生给搪塞过去。
没了天人,十二楼照样运转。
“丫头,老夫的千金要方的第五页和第八十五页,都写了什么啊?”
季大夫的药庐里,小暑儿正接受着季大夫的考问。
老样子似乎已经忘怀了苏珏拐走他宝贝药材一事。
季大夫:才怪!
侧面案上看书的小暑儿闻言,“第五页是妇科用药,第八十五页是疑难杂症……”
季大夫欣慰,“不错,不错,再说说千金要方和伤寒论都放在哪啊?。”
小暑儿头也没抬,“千金要方在书架第二排第三层,伤寒论在第五排第一层……”
……
一番考问下来,季大夫对小暑儿的表现十分满意。
“不错,不错。”季大夫捋着花白的胡须,眼神里尽是欣慰。
再过个几年,小暑儿就能出师了。
比她那个没良心的主人强!
……
十月初三日,冀州城外。
苏珏背着药箱来到城门,果不其然被看门的守卫拦了下来。
今日世子出征,闲杂人等不许进城。
苏珏也不强求,这里可不比在临江,如果出了什么事,到时候城门进不去不说,只怕自己先被关进牢里,
他是想进城,却不想惹麻烦,眼看着也快午时了,苏珏就在城门不远处的面摊叫了一碗面吃。
凡事操之过急反而不好。
与此同时,冀州城中一片繁华热闹。
冠盖车马,行者书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