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他是在担心自己的安危吗?
宋心慈有些感动。
“我担心那人会来带走这女尸。”应淮接了一句。
感动轰然落地,摔的粉碎,她甚至听到稀里哗啦的声音。
“还不给我解开?”宋心慈抿唇,话说的咬牙切齿。
死直男,好气!
见宋心慈恢复神志,应淮才上前解开她穴道,随后又立刻退开几步,避她竟如蛇蝎。
宋心慈忽的笑了起来:“你武功高强,捏死我如同捏死一只蚂蚁,竟这般怕我?”
被这么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弱女子连杀三次,应淮也是觉得面子挂不住,可奇怪的是,即便心里有了阴影,还是会忘记防备她。
这么尴尬的话题不能继续,他转身往外走:“出去看看。”
应淮人高腿长,跨出一步抵宋心慈两步,她立刻提起裙摆小跑着跟上,心里也在想着那怪物究竟是被何人救走,难不成那纸新郎一直躲在这宅院里。
应淮已经出了门,宋心慈弯腰捡起地上的绳子,发现断口平整,是被利器割断,果真如她所料那般,凶手不止一人。
宋心慈追出门外时已不见应淮身影,院子里一片静谧,只听到呼呼的风吹动草叶的哗哗声。
冷风簌簌,云深无月,漆黑一片,只有廊下红灯笼随风摇曳,隐约照出杂草丛生一片萧瑟的院落。
宋心慈转身踮脚摘下红灯笼,提起裙摆下了台阶,左右望了望,往右是去先前拜堂成亲那屋子所在的院落,左边依旧是一条石子小路延伸出去,消失在黑暗中。
她没有犹豫,打着灯笼一路往左,经过月亮门果真看到另一处院落,只是这边的杂草更深更密,竟是比她还高,若真有人藏在草丛中,便是白天也难以看到,更别说这黑灯瞎火的夜晚,更是防不胜防。
宋心慈却是不怕的,举着灯笼就钻进草丛,她也不知道自己要找什么,就是凭直觉觉得这里该有些什么。
以前在警队她偶尔跟着出现场时也会凭直觉行事,被队长严肃批评过好些次,并告诉她破案不能凭直觉行事,要讲究证据,可她却始终相信,直觉也并非次次不准。
先前在那举办婚礼的屋子里勘察时她便一直有种似乎少了什么的感觉,可那种感觉又极为缥缈不定,让她始终觉得差一点点抓不着,这感觉便一直萦绕心头挥之不去。
如今,整个循环因为她的加入已经有所改变,该发生的事依旧会发生,可却改变了发生的时间顺序,这便让人无法预料。
宋心慈弯着腰,几乎是贴着地面一寸寸寻找,终于让她在东南角找到一块有翻动痕迹的土地,她立刻蹲下身体,摘掉灯笼,用杆子挖开泥土。
大约是才翻动不久,泥土松软,挖起来并不费力,很快杆子便戳到一块硬邦邦的物件,她加快速度,不多时便挖出一个刻着繁复花纹的长方形檀木盒子,盒子被一把铜锁锁住,她也不着急,将盒子放在一边继续寻找。
不知是不是运气好,才走出没几步又让她发现一个纸人,这纸人的体型更高也更壮硕,背面开洞,钻进去一个人完全不成问题。
宋心慈左手臂夹着盒子,右手抱着纸人,手里抓着灯笼的麻绳三步一停顿的艰难走回原先的院落,才经过月亮门,远远便看到应淮立在门口,被烛光拉长的影子映在地上。
“快来帮我。”宋心慈有些抱不住了,纸人不重,奈何实在太大,实在难以抱住。
应淮迈着长腿过来,气质凌然,那眼神更是凌厉:“你一个弱女子不乖乖待着,乱跑什么?果真是傻人胆大吗?”
“你才是傻子。”
将纸人交给应淮,宋心慈甩了甩手臂,看着他轻松拎起纸人三两步便回了屋里,撅了噘嘴跟上去。
宋心慈进屋时,应淮已经纸人丢在屏风前的地上,低头皱眉看着,听见她进门便说:“这是礼生。”
稍愣之后宋心慈便想到这礼生便是现代的司仪,她被强行拜堂时这礼生该是套在这纸人壳里的,大约是察觉到异样便先一步藏了起来,之后将这纸人外壳丢在杂草堆逃走,如此说来救走那怪物的可能就是这礼生。
宋心慈忽然嗅了嗅鼻子,一股似有似无的香味钻进鼻孔,她转头看向早已被应淮打开以便观察外面情形的窗户,果真见一白影在院子里一闪而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