峨眉派奇兵突起,倒是令赵官家微微一愣。
“妙一夫人若真有证据,范仲淹其罪不小,就算是开封府也有责任。”
“既然如此,官家容禀。”
妙一夫人荀兰因微微一笑,玉手轻挥,皇庄中顿时出现了一个半亩大小的环形光幕,如同一张巨大的液晶屏幕,高悬空中。
“康诚十五年,川蜀路大雨连绵一月,山洪爆发、土地淹没,益州城富户何员外设十里粥棚,活人过万!”
“康诚十六年夏,梓州城遭遇蝗灾,峨眉弟子出动两百人,剑光连绵三百里,斩灭蝗群,梓州城周员外散粮十二万担,赈济灾民。”
“......”
“也是去岁,剑州有峨眉青城弟子行道人间,以法力开辟良田万顷,交予百姓耕作,产粮无数......”
环形光幕上出现文字,一条条展现在君臣面前,荀兰因冷笑道:“这些都是发生在川蜀路上的事情,不知范大人可是知情?”
范仲淹微微皱眉:“这些富户的善举本官自然知晓,也已下令褒奖,至于峨眉青城弟子开辟荒田交予百姓一事,本官却是不曾听闻。”
荀兰因微微一笑,转首对赵官家道:“官家,大艮建国至今,川蜀路战事极多,不下于北地大名府路,烽火连天直逼三关!
所以川蜀路的户籍数量也一向排于诸路之后,这些年才渐渐得以休养生息,人口增加,蜀山一脉有见如此,自然是要为百姓备下更多良田。
只不过蜀山弟子一向低调,此举并非为了得朝廷奖励,只为积修外功,锻炼心性,所以又何必让范大人知晓呢?”
“嗯,若果真如此,蜀山一脉确是有功。”
赵官家微微点头道:“不过那些富户的善举,莫非也与峨眉青城有关?”
“峨眉本不想提及此事,怎想朝中却有小人欲加责我派,幸亏提前有些准备,才有机会向官家辨明......”
荀兰因等的就是此时,一声娇笑,手中掐动法诀:“这‘留声印影’之术乃是道门手段,兰因与外子来时,将这些位富户善人的音像留印其上,正要请官家看过......”
说着一指光幕:“这位就是那在益州城设立粥棚的何员外了。”
光幕上果然出现了一个身着团寿员外衫,面容敦厚的人,一出现就有些紧张地连连躬身道,‘官家,各位大人,小人哪里算得是什么善人啊,那年设粥棚用的粮食,可也不是我何家的呢。
小人还记得,那日峨眉派的仙长来训,将万担白米给了小人......'
‘我周铁对天发誓,绝不敢欺瞒圣上,那年闹了蝗灾,小人虽然薄有家资,却哪里拿得出十二万担粮食啊!还记得那天空中有彩云飘荡,青城仙长以清风送粮,我的天啊,那一担担的粮食就这般从天上落进了我家的库房......”
“还有小人,那日也是峨眉仙长......”999中文光幕上人影闪现,一个个员外、善人,拼命夸奖着峨眉青城的善行善举,场面热闹的如同花团锦簇、烈火烹油,看得群臣一阵发愣。
范仲淹晃了下脑袋,忽然有些疑惑,难道说是本官错怪了峨眉青城、冤枉了好人,若是如此看来,本官是挺该死啊?
庞太师庞吉看了一眼齐漱溟夫妻,却是闭嘴不言,同时给太子赵冕使了个眼色;赵冕被庞吉看得有些摸不着头脑,不过这次却是学乖了,干脆闭口不言,静待事态发展。
“陛下,若是如此看来,这蜀山一脉不仅无错,反倒有功呢。”
皇后刘娥一直没有开口,此刻却是含笑对荀兰因道:“官家和百官都看清楚了,夫人就收了神通罢。来啊,将本宫的玉春露送些给妙一夫人,请夫人稍息怒火。
依本宫看来,范大人若当真有错,只怕也是些许的误会呢......”
“谢娘娘赐茶。”
妙一夫人喝了茶水,向皇后施礼答谢,这位皇后娘娘虽不是修士出身,自嫁于官家后,却是相夫有道,提点军机,太宗兵败北地魔国后大艮朝纲振动,当今官家苦苦支撑,这位贤后可是出力不少,人称‘内相’。
待到天下渐定,这位刘皇后立即功成身退,对朝政军机再也不发一言,当真是来去从容,格局不亚男儿,荀兰因一向眼高于顶,对这位传奇皇后却是十分佩服的。
赵官家含笑看了皇后一眼,点头道:“梓童所言甚是......齐真人,妙一夫人,峨眉的证据朕已看过,或许是范大人与蜀山一脉有些误会,若说此时分辨对错,却是有些困难,不如将此事暂且搁置,待朕日后详查?”
“官家金口,山野之人不敢不从。”
齐漱溟夫妻互望一眼,心知官家能够如此处理,已经是十分难得了,说什么请斩范仲淹,那怎么可能,堂堂封疆大吏,一路诸侯,哪能说杀就杀?
何况峨眉青城这些年做的‘善事’背后究竟如何,他们是最清楚的,万一引得朝廷重视详查,反误大事,今天如果不是被范仲淹苦苦相逼,这些‘证据’是说什么都不会拿出来的。
蜀山仙田一事只要从容揭过,再凭太祖所赐的仙书铁券救下爱子爱徒,此次入京就算全功了,至于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