包正眉头一皱,抬眼望去。
西北方向,应西方白虎杀伐,正是大艮殿帅府的所在。
此刻在殿帅府的上方,煞云密布,其中隐隐现出一尊白虎虚影,有兵家杀气流动,正自上而下,狠狠镇压。
一道不屈战魂,身高百丈,豹头环眼,手中有数十丈长的宝刀虚影,正在苦苦抗衡白虎镇压,铁一般脊梁骨都被压得隐隐弯屈,却依然挺立不退。
赵受益皱眉道:“皇朝内禁天子脚下,殿帅府这究竟是出了什么事情?
看情形竟然是引动了高太尉亲自出手,动用了兵家白虎杀阵?”
“那道不屈战魂倒是有些眼熟......”
太子赵冕脸色微变:“难道是那号称‘霸王枪’的豹子头林峰?
他是八十万禁军总教头,高太尉还是他的顶头上司,又怎么会与高太尉相抗?
而且看其战魂虚影,应是带刀进了白虎节堂!
谁给他的胆子,这可是死罪!”
会上的贵女王孙们也是一个个看得目瞪口呆,纷纷议论。
大艮朝以武立国,太祖太宗皇帝都是勘破了武圣境界的厉害人物,就连当朝的康诚帝也有二品武夫的修为。可惜赵家一脉除了武学外,却无别的天赋,这些凤子龙孙养尊处优,哪里肯吃苦练习武道?如今一个个都是绣花枕头。虽说京城内不乏高人,却也是第一次见到有二品武者和兵家大阵对抗。
甚至有人还在低声询问,‘林教头是谁?很厉害吗?居然敢对抗殿帅府?’
包正看了眼空中战魂,微微摇头。
果然是豹子头,正如上世话本中记载的那样,这个世界的豹子头虽然是林峰,命运轨迹却与那位林冲差不太多,看这意思,是‘误入白虎节堂’的戏码上演了。
而且这个林峰也是生了豹头环眼,耳后见腮的异像,也即是脑后有反骨刻薄寡恩,最多只能算半条好汉。
这种人......
此案若是送到开封府还罢,否则他也没兴趣去出手拯救一个反骨仔。
这位林教头在上世话本中的为人可不怎么样,刚逃脱了野猪林的生死大难,反手就把视他为兄的鲁智深给卖了,害得老鲁连相国寺都呆不得,只能去落草为寇。
到了梁山后,虽说王伦百般刁难,最后却还是给了他一个首领名份,令他衣食无忧,可他是怎么做的?火并王伦让位晁盖,十足的损人不利己。
像这种损人不利己的人,包正向来是看不上的。
不过白虎堂之变倒是个脱身的机会,包正算是看出来了,今天李清冥是借酒撒疯,要死死地缠上自己,家里可是已经有两个鬼女了,俗话说三个女人一台戏,要是再多个李清冥,我还活不活了?
当下迅速起身道:“白虎堂之变,怕是事涉殿帅府内部。
我大艮律例,文官犯案,交予刑部定论;武将犯案,交予开封府定论。
我为开封府同知,当立即回返开封府查清此案,就此告辞。”
太子赵冕看了眼李清冥,暗松了一口气,迅速点头道:“此乃公事,包大人请自便。”
......
“林峰,你好生大胆!
身为八十万禁军总教头,朝廷从六品的武官,竟敢带刀擅闯白虎节堂,意欲刺杀本太尉!
按律当斩!
你还不放弃抵抗,束手就擒,莫非还要冲撞白虎堂,连累九族吗?”
白虎节堂的虎皮帅椅上,端坐着一名金甲锦袍长面灰须的老帅,此刻手掌帅印,运转兵家法力,引动白虎大阵,真正杀气重如山岳,镇压在林峰的身上。
正是当朝从二品大员,殿帅府太尉,大艮枢密院同知高求!
林峰一手紧握着那把朝露宝刀,武家真罡密布全身,头顶现出百丈高的战魂虚影,死死抗住阵法下压。
口中大声申辩着:“太尉,明明是陆潜说太尉要看我的宝刀,林峰才会携刀前来,怎说我擅闯?
林某更与太尉无冤无仇,为何要刺杀太尉?”
“叛官还敢申辩?”
高求冷笑道:“说什么本太尉要看你的宝刀?真乃笑话!
本太尉乃兵家一品宗首,府中或许少了些佛道法器,可要说是刀枪剑戟,却是多多,光是宝刀也有个十几把!
你的刀有何稀罕?
分明就是你日前与我儿生嫌,心中怀恨,这下带刀前来,意图刺杀本太尉!
今日就叫你心服口服,来人啊,带陆潜。”
不过半盏茶时间,陆潜被带入白虎堂,高求道:“陆潜,这林峰说是你通知他带刀入白虎节堂与老夫观看,可有此事?”
陆潜一愣,不敢置信地望着林峰:“林兄,你我自**好,如今更是好友,你为何要害我?
太尉,绝无此事!林峰平白攀扯下官,还请太尉明鉴啊!”
林峰目眦欲裂,怒道:“贼子,如何害我?”
陆潜嘿嘿一笑:“林峰,你我虽是好友,我却没有帮助你做伪证的道理,你还是认了吧,太尉仁厚,还可放过你身后亲朋,不至诛连!”
说完哈哈大笑,拜别了高太尉,自出了白虎堂。
林峰长叹一声,将宝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