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能力——例如失聪、短暂性的失明,手脚发软等等情况,你愿意植入吗?”
简青的耳力很好,他能够很清楚的听见门外人们的交谈声,空荡走廊处传来的细微风声。因此,此刻索兰博士被扩音器加大的声音显得有些炸耳。
简青微微抿唇,待到耳朵适应了音量之后,露出了恰到好处的迟疑:“嗯……博士,给我五分钟想一想好吗?”
他果然没猜错,联邦给他画的饼是有条件的。
这些人真的不打算管他死活——就连他要经受的事情都棱模两可地一带而过,大有糊弄的意味。
这帮人果真靠不住,正常人在得知这些后果的时候,第一时间产生的本能情绪应当是惧怕吧。
但他不能。
时机不对,现在不是他离开的时候,简青还要留在这里。
他要清扫出一片辽阔到不会波及到自己的、专属于研究院和顾流明的战场,再把自己干干净净的摘出去。
留在这里,那些伤害与给他带来的好处相比,不值一提。
在众人或期待、或叹惋的目光中,他终于转过头,看向提问的博士。
在检测室冷白色的灯光下,索兰博士的脸显得更加苍老,几乎毫无血色,远远看去,像一张风干的树皮。然而那双眼睛如鹰一般锐利,目光从方形的镜片后透出来,找不见平日里分毫的柔和慈祥。
简青盯着这道目光,沉默了一瞬,点了点头:“嗯,我愿意。”
·
这是简青第一次上手术台。那些目光如芒在背,像是想要从他的血肉里剜出一点而什么来。
不多时,机器嗡鸣的震颤起来,简青感觉到细微的酒精喷雾洒在了自己的身体上,冰凉触感激起的身体本能的小小战栗。
简青已经做好了迎接疼痛的准备,可急速升高的肾上腺素却出卖了他,脑中出现了刹那间的空白。
人对于死亡和危险有一种与生俱来的抗拒和规避,他也不例外。
手心早已沁出了薄薄一层冷汗,庞大的手术机器精巧的合上,很快,视界只剩一片黑暗。
然而,当荧绿色的激光扫在他的身上的时候——
哎?他感受到的疼感,似乎并没有索兰博士说得那么可怕。
冰冰凉凉的水雾喷洒在皮肤上,仅仅不过是蚊子叮咬一般的疼痛,很快就消失不见。
唯一称得上是异样的——简青发觉,他的心脏跳得很快。
心室中像是多出了一个不属于自己的心脏,心率飙升,鼓噪的心跳声不由分说地撞入耳膜,与机器嗡鸣声、门外人类的交谈声共同构成隆隆的狂响。
简青心头泛起微妙的涟漪,第一次开始认真思考他不知何时变得异常好的听力和视力,好像就是前一段时间……
相应地,他想到了顾流明。
好像就是从顾流明回到自己身边开始,他的身体一天一天变得强悍起来,几乎超脱了人类能够达到的极限。
现在这个时候,顾流明……应该还在沉睡。
他是他的王牌,不应当这么早就打出来。
外面那些人的想法,他差不多估摸透了。
先在他身上植入一些生物屏障——当然,监视器也是必不可少的。
在引诱顾流明上钩的整个抓捕过程中,简青如果活着回来,那么他身体里的监视器会尽职尽责的监视着他的一举一动——联邦根本不可能放任一个近距离接触过异种的人类再返回社会,这样会引起恐慌、导致社会动荡的。
如果他死了,那就是皆大欢喜。人类也许会为他举行英雄悼念仪式,却在心底庆幸着他也算“死得其所”。
这个世界的人类社会就是如此伪善。
但简青知道,顾流明会来找他的。
他的想法也许在别人听来有些自负,但——简青确信,顾流明会迎着这么多困难、仍然涉身险境找上来的原因很简单。
他离不开他的。
所以,简青脱离了那个被囚禁的环境,同时,为双方搭建了一个巨大的竞技场。
他明明可以要求听得懂人话的黑雾散开,却还是让那些研究所来帮忙的人用生物溶剂溶解它们,也是为了留下对于顾流明而言,人类肮脏鲜明的气味,让对方顺着他的味道找到这里。
冤有头债有主,顾流明一定会先解决研究所的人。
与此同时,简青就能获得夹缝中的时间,用以逃出生天。
电流炙烤在皮肤上的感觉并不怎么好受。简青极力忽略身体上的异样感,眼睫微微颤动着。
这个计划并不是天衣无缝的,但,这已经是他能够在这两面夹击的绝境中走出的唯一生路——简青愿意为自己的选择冒上一点风险。
痛意迅速地袭遍全身,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