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目的,是红色还是白色。
到处都是血,洋洋洒洒的一片。
燕景行被两名面容严肃的宫人拉着,眼睁睁的看着不远处的母后拿起了白绫。
在宫外与情人有染,据说被带回来的时候,衣衫都是凌乱的,头上戴着的凤钗也少了两支。
前些日被遣散出宫的梧桐宫人颤颤巍巍的跪了一地,争先恐后的说出了皇后的“罪状”。
“是的,奴婢两年前就看到有个侍卫经常出入梧桐宫了,和皇后娘娘相约在月下私会。”
吐出句子的宫女浑身颤抖得不停,她伏在地上,肩膀一颤一颤的,低垂的脑袋下隐约是在哭泣。
“是的是的,奴才也看见了。”
“奴婢也看到了,那男人和娘娘姿势可亲密了。”
当第一个人开口之后,其他的宫人们也纷纷开口应和道,他们面露惶恐之色,声音也在发着颤,既有心虚夹杂在里面,更多的亦是恐惧。
“两年前。”身穿明黄龙袍的皇帝冷冷一笑,他自踏入梧桐宫起,目光便没有放在那狼狈的女人身上,而是兴味的打量着因为年幼而尚且无知的小皇子。
“认真算起来,二年前倒是皇后怀上昭儿的时间?”
皇后的面色灰白,呆滞的跌坐在地上,那双平日里精细保养着的纤长玉指,如今也染上了被溅上来的血迹,显出触目惊心的猩红。
闻言,她茫然的抬起头,继而想到了什么,不可置信的说道。
“你.....你怀疑昭儿......”
皇帝并没有等她把话说完,男人漫不经心的扬了下手,便有侍卫拖着一个衣衫破旧的少女走了进来。
少女十二岁左右,看起来受到了很大的惊吓,她自小在乡野长大,更是没有见过这么大的阵仗,双腿都在发软,目光环视一圈后,自然而然的就将目光锁定在了最熟悉的人身上。
“娘——”
少女哭喊着,但是却挣扎不开,不论怎么挣动都被身后一双铁臂般的胳膊牢牢禁锢着。
“娘,他们为什么要抓我。”
这哭泣的声音让人心碎极了,皇帝抬起手,掌心安抚的摸了摸少女的脑袋,却除了引得她更加颤抖之外,没有带来丝毫的作用。
“皇后,朕真的没有想到,除了昭儿以外,你竟然还背着朕有了皇兄的孩子。”
皇后的面色变得彻底灰败了下来,如同凋零的花,一点一点的失去了她原有的生机。
“娘为什么不理我,你们又是谁,为什么要抓我。”
少女见自己的娘亲不说话,那些坏人又抓得她很疼,茫然又无措,只剩下震天的哭声。
小孩子之间的哭声是会传染的,一直被曹仁礼紧紧抱在怀里的小昭儿也开始哭了起来,边哭还边嚷着,“母后....呜呜呜......抱........”
曹仁礼也没见过这等场面,抱着燕昭的手臂都在微抖,声音自然也是抖的,他哆哆嗦嗦的说道。
“小殿下....不哭......奴才抱着你......”
“小殿下?”闻言,皇帝玩味的笑了笑,目光中渐渐染上薄凉的意味,“一个不知是谁的种,还配被称为殿下?”
在场跪着的宫人们头压得更低了,无一人敢说话。
尤为静谧的空间中,皇后绝望的声音响起,“陛下,那一晚到底发没发生过,你不是清楚吗?”
“呵.....”皇帝低低的笑开,他迈步走到了女人面前,指腹摩挲着她满是泪痕的面颊,一字一句,清清楚楚的说道:“朕怎么可能会碰皇兄爱的女人。”
迎着那抹震惊的神色,男人低下头,在她的耳边缓缓说道,“皇兄昨天托梦给朕了,说地下一个人冷,后来朕想了想,他生前最爱的人就是皇嫂了,朕想让你下去陪他。”
皇后猛然间明白了什么,她抬起眼,看着男人熟悉的眉眼,却觉得从未认识过他一般。
娶她入宫时的承诺犹在耳畔,却在自己假死入宫后,等待她的,只有一年复一年的深宫孤寂,就连昭儿....他们之间唯一的孩子,也不愿认。
“在皇后娘娘的寝宫里找到物证了!”
神情严肃的金吾卫单膝跪地,呈上了一个精致的香包来,然后当着所有人的面拆了封上的线。
所有人愕然的发现,香包里装的根本不是草药,而是一张被折起来的情诗。
——“在天愿做比翼鸟,在地愿为连理枝。”
落款为“莫。”
正是那名已经畏罪自杀,与皇后通奸的侍卫的姓。
当这首诗被当中念出来后,皇帝脸上平静的面具终于被撕了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