曼陀罗宫的人发现了他的真实身份,便抓住他来威胁我,他是
因我才糟了难,我却亲手杀了他,婆婆,您怪我吗?”一直服侍一品红的老仆人,本已是灯烛残年,听闻这个消息,又仿佛苍老了好几岁,叫人不忍直视,她十分悲痛的摇了摇头:“老妪想,你是为了让他解脱,才不得不痛下
杀手!主人他也该解脱了,更何况能遇到常公子,老妪知道主人是死而无憾的。”
“我是不是很没用?早知道是这样,真希望遇到他的那一天,我没有来招惹他,我没有闯进他的生活!”“主人不会看错人!他不会轻易爱上一个人,但爱上了,又岂会后悔呢?”老妪重重的叹了口气,一边回身迈着沉重的步伐离开,一边慢悠悠的说着,“常公子,主人的房间
里,有很多东西,他为你作的画,为你写的诗,还有他平日最爱的虞美人,你便拿了去吧!不堪剪以后,就是一座空宅了!别让他的心,落在这里孤零零的……”
常欢来到重云的房间,这里还残留着他离开前的味道,可现在,仿佛失去了生机。
那张床,是他们第一次温存的地方,常欢回想着重云的体温和羞涩的面容,也不禁勾起一抹怀念的微笑,却来不及拭去眼角流淌下来的泪痕。
案台上,放着几张凌乱的宣纸,砚台里的墨都干了,纸上还写着没有作完的诗词。他拾起压在宣纸下面的一幅画,画上正是一处坐客喧嚣的宅院,一位戏子婀娜多姿的在戏台之上百转千回,柔肠万千,而院子的房檐之上,一男子正看向那戏台之上的戏
子,满座宾客笑谈风声,只有他真正的在戏子的唱腔中入了戏。
常欢记得,这幅画上的内容,是深夜一品红去江府唱戏,自己偷偷跟上去的那个夜晚。
月满西楼,几分清愁,红袖玉手醉心头。乱世江湖,生死入骨,与君共赴黄泉路。
他轻轻的抚摸着画作上面他们二人共题的词,回想起了他们作画题词的那一夜。
“以后这画就是我们家的传家宝贝了!”
“一把红纸伞,一袭相思局,此生只关云与欢,不容世上半点尘!”
“说得好,我常欢,和你重云,不顾世人如何看待,都要在一起一生一世,共赴黄泉!”
共赴黄泉!
常欢嘴中默念着这四个词,他将画收进怀中,最后忘了一眼窗台上的瓷瓶中,那已经败落枯萎的虞美人,终于明白斯人已逝,生者亦枯的心境。
随后,他转身大步的离开重云的房间,多留一分,便心如刀割。
常欢出来时,看到不堪剪平日里收拾房间和干些粗活的三个仆人都背着行囊与老妪一一告别离开了。
常欢走了过去:“婆婆,您也收拾一下,随我回桃花山庄吧!”
老妪笑着摇了摇头:“我一个连饭都快没力气做的老太婆,就不给你们添麻烦了!”
“婆婆,您本就无亲无故,您也知道,他早已视您为家人,我当然要照顾您了!”
“老妪已经油尽灯枯,活不了多久了,就让我自私一点,将不堪剪和我自己,都带去阴曹地府,继续陪伴主人!”
常欢愣住了,他幽幽道:“我以为,您遣散其他仆人,是要离开!”老仆人轻叹一声:“老妪想过了,不堪剪是主人藏了半生的地方,也是有着美好记忆的地方,与其让它空下来,落满尘灰,最后又不知道被谁住进来染上肮脏,倒不如,都
一了百了吧!在另一个地方,好与主人重聚!”
常欢知道老仆人的决心,若非是陪伴重云,或许老妪早就油尽灯枯,驾鹤西游去了,常欢虽然很难过,却没有再阻止下去。
老仆人送常欢出了不堪剪:“常公子!”常欢回身,看向老仆人,老仆人从腰间取出一块玉递到常欢的掌心间:“你说过,这是巫族殇婆婆用自己的血祈愿过的宝玉,我一把老骨头了,用不上了!现在我赠还与你
,希望能给常公子你带来好运,这也是主人所期望的吧!”
说罢,老仆人便将大门关了上,将常欢隔绝在了另一个世界。
常欢站在不堪剪外,愣愣的保持着托着宝玉的姿势,直到里面冒出火光和浓烟,常欢才难过的握紧了这块还有着温热的宝玉。“到底还是我这白发人送了你这黑发人,我苦命的主人啊!”老妪随着走过的厢房,都点了火,她一边缓慢的走着,一边呢喃着,“我知道主人你死之前,一定想要常公子好
好活着,老妪怕你一个人没人照顾,又受人欺辱,独自难过!放心,老妪这就去陪你了,主人……”
最后她来到重云的房间,回身将房间的门轻轻关上,将火把扔到了案台上,顿时火焰卷起纸张肆意飞溅起来。
老妪走去床边费力的躺了下去,她闭上眼睛,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