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会在日记里说谎吗?
唐栖郁有常年写日记的习惯,但是她的六本日记里,大篇幅记载的都是易尧北。
她用零代替他的名字。
日记被写下的第一字,就是零。
从她认识零先生开始,她便认为自己的人生彻底陷入了无妄之灾。
从她认为自己放下自尊,颤抖着手给易尧北点烟的时候,她就彻底把易尧北看作她生命的最大威胁。
悲剧的开始,是吴兰病死。
唐栖郁放弃所有只为救她,可是事与愿违,她没成功,却又先爱上了他,原本带有明显功利性的勾.引变成她的潜意识。
目的没有达成,反而把自己拖入深渊。
进入唐家,她原以为自己的人生终于重新迎来曙光,没想到只是把自己推入另一个火坑。
阿荣说的对,唐家二十年都没有寻找过这个孩子,怎么不会是有利可图?
勾引易尧北,伤害林惜南。
简直罪该万死。
人生大概要一直这样持续坏死下去吧。
晚上的风总是格外凌冽,带着寒气把木船吹的摇摇晃晃。
唐栖郁被船摇的头晕,易尧北又把她带上岸。
野钓基地在山脚下,上边是5A景区,树影交叠中间藏着几家酒店。
唐栖郁喝多了几杯酒,她本来以为自己已经不再像以前那样酗酒成瘾,可是酒精冲上脑袋的时候,天旋地转,被刺激的神经比平时更雀跃。
像是催化剂一般,唐栖郁手攀着易尧北的脖子,舌尖刮过又蹭过,他没那个定力把她推开,听着她柔柔又软软的声音,又把酒杯递给了她。
他是该千刀万剐,但也喜欢是在她吻过他之后。
易尧北一只手托着她的臀,唐栖郁松松垮垮揽着他的脖颈,手指绕过曲又在他的锁骨上打圈,她从前最喜欢这样,她还记得。
“还能认清我吗?”
易尧北手臂从她腿弯绕过,将人托起来。
外边又下了雪,室内暖洋洋的,长长的走廊上挂着壁灯,脚底铺着中世纪风格的软毯,红木的地板只露出些边边角角。
唐栖郁迷迷糊糊把眼睛睁开一条缝隙,有泪从里面掉出来,砸在易尧北的衬衫上。又顺着纽扣的缝隙沾湿了他的胸膛。
“易尧北。”她喊他,带着哭腔。
“怎么了,乖。”易尧北半蹲下来,让他靠在自己怀里,她贪婪的嗅了一下他的衣领。
松木和檀香的味道并不算浓,她刚刚喝多了酒,感官并不灵敏。
“怎么没有你的味道?”唐栖郁抓着他的衣领,眼泪不停往下砸,易尧北手足无措,把她搂在怀里像抚孩童一样,轻轻拍着她的背。
易尧北皱着眉,恨不得现在就叫人把空气都塞进来,找她要的味道:“要什么味道?”
“你的味道。”唐栖郁去寻他的唇。
撕咬,研磨,易尧北被她的尖牙划了一道口子。
“你醉了。”易尧北把她拉开,心疼的摸摸她的脑袋,又站起身,往走廊走去。
这条路太漫长,唐栖郁不安稳的在他怀里乱动,他又怕伤到她,不敢使劲,往前走又怕摔了她,额头冒了不少汗。
唐栖郁脑袋混沌,半睡半醒,好像梦见了吴兰给她读的童话,她同森林的女巫一样,最后因为做了坏事被大火烧成灰烬,甚至没有机会忏悔。
她胡乱扑腾着,想从火里挣脱出来,比任何时候都要畏惧。
朦胧中,她听见易尧北厉声:“陆久韵!”
“不许乱动。”
易尧北拍了一下她的后臀,掐着她的腰让她老实点。
唐栖郁眼尾泛红,一下子哭出来。
易尧北好容易熬到刷开门禁卡,电还没来及插,又赶忙把人放下,搂着抱着,轻声哄她。
“弄疼了没有?”
“我看看。”
易尧北抓着她掀开她的衣摆,腰间还落着他的指头印,在她白皙的肌肤上尤其醒目,他又抬手去蹭,想抚平那摸红痕。
“易尧北。”
唐栖郁喊他,他以为是自己吓到了她,忙不迭又把人楼的更紧。
“对不起。”
轻飘飘的三个字,把房间的氛围再次推向另一个高潮,外边的雪落下是无声的,落在树叶上还是青石板上,都是静悄悄的,没有重量的。
但是新闻总会报道哪里出了雪灾,或许是还不够多吧。
不够分量,就不会发出警报。
“我....我好喜欢你啊,我好喜欢你,易尧北......”
唐栖郁哭的喘不上气,醉醺醺的不知道是不是在说真话,易尧北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