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虑的朋友,感受一下无所事事的快乐,行吗?”
月买茶已经忘了她是怎么对待心理医生近乎恳求的建议的了,总之不是他恳求的。
念念不忘,必有回响。曾嗤之以鼻的话跃上心尖,她偏头看着走向她的李惨绿,伸出求抱的双手:
“Babe。”
李惨绿嗯了声。
“我想一直这么睡下去。”她把头埋入他的肩窝里,咕哝道。
“那就永远吃不到晚饭了。”李惨绿吻起她的鬓角。
耳鬓厮磨间,时间像被握着的水从指缝渗出落入油锅。
高温临界点到达,一声汽车的尖响惊动缠绵的爱侣。
“你要带我去哪?”
月买茶泪眼蒙蒙地问李惨绿。
“吃个晚饭而已。”李惨绿吻吻她的眼,为她拉上裙侧的拉链。
“只有我们两个吗?”
“嗯。”
“那叫烛光晚餐。”月买茶窃窃笑起来。
*
晚饭吃的惠灵顿牛排。
、
这是个很悠闲的夜晚,他们手牵手在雪地里散步,仰望被光污染的不夜天。
若不是秋月白打电话来询问,月买茶或许会跟着李惨绿去他用奖学金买的房子,酣然一场二十岁女孩的甜梦。
“真不想回家。”月买茶鼓起腮帮子,不满道。
“我晚上住兰园好了。”李惨绿说,他给月买茶塞了个望远镜,说那样她就能看见他。
“搞得像早恋。”月买茶爱不释手地把玩望远镜,边玩边吐槽。
但她并没有不开心。
如果温锦衣没有到竹园做客,那么没有不开心的效应会持续到第二天早上。
仆从们来来回回,以一种月买茶从未享受过的殷勤伺候温锦衣。
落地窗下的猩红沙发上,她端庄坐在那,倨傲地与修奶奶谈论竹园的家务事宜。
“妈妈的房间照顾的怎么样?燕华舅舅这么多年没回来,你们别怠慢了。”
修奶奶含笑不接话,只朝刚进门的李、月两人打招呼。
月买茶淡淡地朝温锦衣颔首,问李惨绿她能不能去兰园玩。
李惨绿说好。
沙发上温锦衣面色不变,只跟修奶奶说要去看她妈妈生前住的房间。
修奶奶却拦了起来。
“颂声的房间今天还没打扫,怕是落了不少灰,你皮肤娇嫩,沾了灰尘会过敏,等明天房间打扫完了再去看看吧。”
温锦衣倒竖起了眉:“不是要你们一天打扫三次吗?!”
“这么怠慢,是觉得妈妈去了就没人在意她了吗?”
她说着大步向楼上去。
将修奶奶的慌忙的表情看在眼里,月买茶敛起眉,叫李惨绿等她,她跟上去看看。
她倒底是竹园的主人。
她走得慢,才踏上二楼,温锦衣就像遭了吓一样发出尖叫。
月买茶慢慢踱步去声音发出的地方。
一直到路过秋月白的房间,她才反应过来温锦衣的尖叫传自自己的房间。
月买茶很满意那间房,据说那是齐燕华亲自叫人装饰的,墙角摆满了她喜欢的哥特风bjd娃娃。
她以为温锦衣是被那些大眼睛娃娃给吓到了,就要出声讽刺。
不过重重的巴掌声惊飞了她欲吐的所有话。
声控灯一盏皆一盏像制造节目效果一样亮起,亮得屋内无一处阴暗地时,月买茶从巴掌声中回过神来。
她很快反应过来她这是被打了。
“你个小贱人怎么敢住我妈妈的房间”的嚷嚷里,温锦衣红着眼颤抖着身子,抱起bjd娃娃砸向月买茶。
“你给我滚出去!”
温锦衣四处走,撕裂蕾丝的窗帘,砸碎洛可可风镜子。
月买茶一路目送她搞破坏到一个长长的木篮子边。
那个篮子离床头很近,她便用来放待穿的和有纪念意义的衣物。
“这种衣服——”温锦衣拿起一条薄薄的红色丝绸吊带裙,“你不会在这接客吧。”
那条吊带裙是月买茶十八岁的时买的,她本想在生日那天穿给李惨绿,不过没穿成。
后来也没机会穿。
再后来她去北城,一并带上那条吊带裙,打算午夜梦回时穿来跳舞。
“你把那个放下,我随你打。”月买茶听见自己说。
温锦衣却呵了声,她撕裂那条薄薄的红裙,将柔滑的布砸到月买茶脸上。
仿佛回归了一直在做的一个噩梦,像条肉虫在红色的甬道里蠕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