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呦呦和墨深白对视一眼,没有任何的迟疑,“你签吧。”
许嘉鹿皱眉,刚想说自己也可以抚养谢予慕。
他不想许呦呦连自己的孩子都没有,却要承担与她毫无关系的孩子抚养责任!
只是他没来得及开口反对,门口传来男人清冷的声音,“我不同意!”
谢庭西一身黑色西装,脸庞隽秀,镜片下的眸子里蕴藏暗芒,不请自来,径自走到沙发旁坐下。
律师公事公办的开口,“这是我委托人的遗愿,这里有她签署过的文件。”
谢庭西看都不看一眼律师出示的文件,视线看向墨深白,语声淡淡,“谢予慕是我的孩子,他应该跟着我。”
墨深白没说话,许呦呦迫不及待开口,“可是幼微姐把他交托给我,她不希望慕慕跟着你!”
之前看照片以为谢庭西是一个性格温和的人,但现在她知道了,谢庭西是一个表里不一的人。
谢庭西薄唇轻勾,“小嫂子,她生病了,意识不清醒,作出的决定未必是最正确的!”
“呵!”许嘉鹿冷笑一声,凉凉的语调道:“我第一次见如此厚颜无耻之人!颠倒黑白,指鹿为马!”
谢庭西扫了他一眼,没理会,而是问墨深白,“我这刚回来你该不会是要跟我打官司争我儿子的,抚养权!”
“我儿子的”四个字的音咬得很重。
许呦呦扭头看向墨深白,眼神里满载着期许:大白,不要把慕慕的抚养权给他。
否则他们怎么对得起幼微姐的嘱托!
墨深白与她对视一眼,握紧她的小手示意她安心,“墨城很久没有出什么大事了!”
许嘉鹿闻言,立即吹了个口哨,落井下石的眸光看向谢庭西。
瘦死骆驼比马大,谢家虽然衰落,但还是有一定的实力,换作其他人未必能争得过,但如今风头正盛的墨深白,鹿死谁手尚未可知。
谢庭西嘴角的微滞,推了下眼眶,收敛眸底的阴郁,“墨深白,我知道你帮过她很多,但她终归是我的女人!”
这是在宣誓主权,不管是活着的云幼微或者死了的云幼微,都是属于他的!
更别提他们还有一个孩子。
墨深白后背往后靠,长睫掠起,淡淡的语调:“谢家的事还不够你忙?”
虽然他拿到谢氏主权,可虎视眈眈的人不少,他要在这个时候打抚养权的官司,是在自找麻烦!
谢庭西深呼吸一口气,没想到自己这位好友越来越难缠。
指尖轻拨着手腕上的佛珠,淡声道:“你们要怎么样才肯把谢予慕的抚养权交给我!”
许呦呦刚想说话,墨深白摁住了她的手。
“云幼微将他的抚养权交给我们,我们接受了,但我们也会尊重谢予慕本人的意见。”
言下之意,他想要谢予慕的抚养权,除非是谢予慕自愿跟他回家。
许呦呦和许嘉鹿不约而同的看向他,眼睛里带着同样的惊讶。
谢庭西神色微滞,片刻反应过来,起身扣好西装扣子,面露浅笑,“好,我保证会让他自愿跟我回家。”
话毕,转身离去。
许嘉鹿冲着他的背影啐了一口,“禽兽!”
许呦呦扭头,疑惑道:“大白,你干嘛要这样说?你不想要慕慕吗?”
“云幼微对谢庭西的成见太深,站在她的立场把谢予慕交给我们没有错,但谢庭西终究是他谢予慕的亲生父亲!”
比起他们这个干爹干妈,谢庭西才是谢予慕在这个世界上唯一有血缘关系的亲人。
“可是……他会对慕慕好吗?”许呦呦面露担忧。
谢庭西只是把云幼微当棋子在利用,他不在乎云幼微,又怎么会在意谢予慕。
谢予慕,谢予慕。
云幼微给予了谢庭西所有钦慕,却换来这样的下场,想想都觉得不值。
墨深白没有回答她的话,而是说了一句风马流不相及的话。
“有时候越是缺爱的人越会渴望爱。”
气氛凝重,三个人都没有说话。
谁也没有注意到二楼的护栏旁蜷曲着一个小小的又倔强的身影。
***
墨深白最近有些忙,早出晚归的,许呦呦除了上课剩下的事都拿来陪谢予慕了。
自从云幼微去世,他一直闷闷不乐。
恰好最近降温,许呦呦借口带他出去买衣服,想让他散散心。
某童装品牌店。
许呦呦挑了几件毛衣和两件外套,询问谢予慕的意思:“慕慕,这样的你喜欢吗?”
谢予慕抬头看了一眼,敷衍的点点头。
许呦呦觉得他不喜欢,又换了一件黑色的,“那这件喜欢吗?”
谢予慕这次看都没有看一眼就点头了。
许呦呦蹲下身子无奈地叹气,“你别不开心了,要是实在不行,回家我的画室让你糟蹋好不好?”
看他这样闷闷不乐的,许呦呦心里也跟着难受。
谢予慕抬头看她,摇了摇头,“干妈,我不捣乱了,我也不想买衣服,我……我想妈妈了。”
最后一句话说出来的时候眼眶就红了,垂下脑袋,重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