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暗寂静的书房里,纸张被翻过一页的声音悄然响起。
耳边静到闻芫甚至能够听到她自己的心跳声。
她的指尖在已经泛黄的书页边缘摩挲,不论是屋内屋外都一片黑暗,纸张上的文字出现在她的瞳孔上方,闻芫眸色不变,一目十行大致翻阅后,放下了手中这一本。
她刚才翻看的资料,记录着孤儿院这些年的资金流转。
但那不是她需要找的。
少女深蓝色的眼眸落在眼前的落地书柜上,她似乎是在迷茫,不知道应该拿出哪一本。
夜晚危机丛生,即使来到监狱的几人此时都出现在书房,也不一定能够在一个晚上找到有用的资料。
片刻后,闻芫微微抬起手。
她身上依旧穿着一条黑裙,领口处的红色蝴蝶结触碰到书柜,发出布料摩擦的声音。
只在这一瞬,她的眸中忽然出现了一个熟悉的笔记本。
少女指尖轻轻拂过那一处,接着将那个笔记本勾了出来。
并不是她觉得这笔记本有什么不对。
只是它的外观,和楼下招待处桌上放着的那本是一样的。
翻开后,闻芫快速看完了第一页的内容。
楼下那本记录着曾经来往过这一栋楼的人,但只有简单的姓名和日期。
但现在她手上拿着的这一本,记录得更加详细。
姓名日期不说,总共来往的次数也全部登记过,甚至还有来访人员的家庭住址。
闻芫先前看的那几本资料中,记录着院长从孤儿院建立开始对孤儿院的改造,孤儿院建立了多久,她就在孤儿院待了多久。
从一个中年女人,到现在白发苍苍的模样。
原本应当是很正常的走向。
但唯一诡异的地方是,那一本资料中夹着一张,多年前孤儿院才建立时的合影。
那时的院长面容端庄站在投资人的身旁,而在那些成年人身前的一个个小朋友,却和今天白天出现的小朋友一模一样。
并不是闻芫今天有特意关注过这些孩子们。
白天发生的事情太多,眼前出现的人也很多,她并不会把每个人都记住,但对夏卓卓的印象却十分深刻。
胆小的,被欺负的,会哭鼻子的小男孩。
在那张大合影中,他站在最边缘的位置,手里依旧抱着那个略显破旧的玩具熊。
一双黑色的眼睛怯怕地看向镜头。
但那晚站在小路边注视着她时,男孩却并不是他表现出来这样的懵懂。
闻芫的脑中再次浮现进入监狱那晚,在黑暗中看到的男孩。
只有她一个人能看到的男孩。
目光冷淡,黑暗。
和白天的他天差地别。
她在回忆着那一幕的同时,眼睛还在快速浏览手中的笔记本,在翻到某一页时,忽然停了下来。
来访人员名单中,几乎每一个人后面的次数都是1,表明这些人只来过孤儿院一次,但是这些人中,有一位女性的次数,是49次。
闻芫看了一眼日期,上面登记得很清楚,这位女性断断续续在那一年当中,几乎每周都会来到孤儿院。
可那一年过后,她却再也没有出现过。
从那以后,来到孤儿院的人也越来越少,直至近年,几乎没有。
闻芫依旧往后翻,已经在名单的最末尾看到了属于他们几人的名字。
她重新将笔记本翻回那一页。
记录着这样的内容,院长却并没有用十分正式的档案袋,而是只用了一个简单的笔记本。
但上面的每一个字都十分端正,日期姓名住址都写得清楚明白——
不对——
闻芫的眸子一定。
她快速地扫了一眼面前这一页,接着翻到下一页,眼眸中泛着蔚蓝的光。
每个来访人员的信息都十分完整,但那位来了49次的女性,却缺少了姓名和地址。
不——并不是缺少。
在看到信息的一瞬间,闻芫的目光理所当然从她的姓名和地址上略过了,如果不是再回来仔细看,她应当也注意不到。
每个人的姓名和住址都是白纸黑字写在纸上。
但她的信息却好似做了模糊处理。
明明有字,却看不清。
那一行后面的日期甚至标注到了那一天的上午或下午,但姓名和住址却刻意被模糊了。
闻芫直觉这些被模糊掉的信息很重要。
可她的双眸盯着笔记本,已经使用了异能,却还是看不清上面的字。
那字体处于模糊和清晰之间。
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