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快越好,马上送到镇安府,亲手交到庐陵王的手里。”裴丞相再三叮嘱长随。
长随将信塞进怀里,有些担心地问道,“老爷,庐陵王跟您一向不和,您写信给他,他会听么?”
裴丞相道,“不管他听不听,且送了信再说!再说了,他两个女儿和两个女婿都困在宫里了,不能出来送信,老夫若不送信出去,庐陵王一家再迟些回京,就于事无补了,他若是个明白人,就会回京来。”
新皇登基后,宇文博父子拥护有功,一定更加把持朝纲。
他想再次掌权就不可能了,庐陵王一家子也别想回京来。
太后可不喜欢庐陵王,巴不得那一家子老死在镇安府的村子里。
裴府如今势单力薄,必须得靠外援。
长随道,“老仆这便去送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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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家长随送信去往镇安府后的第二天下午,庐陵王妃的娘家韦家,也派了人前往镇安府送信。
皇上没了,这么大的事情,韦家人觉得,有必要让庐陵王知道。
韦家人还盼望着,庐陵王一家子能重新回京,他们好重新沾点荣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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送信人快马加鞭,日夜赶路,十天后,裴家的信,先送到了庐陵王的手里。
这时候,已经进入八月了。
西北的京城已入了秋,而赵国最南边的镇安府,烈日依旧高挂天上。
中午天气炎热,和夏日没有两样。
庐陵王在书房中看着信的时候,庐陵王妃和柴娥英,正带着三个孩子,在后院的果园里,快乐地采摘丰收的葡萄和秋梨。
李兴茂则带着家里的短工,在李宅对面的水田里,忙着收稻子。
庐陵王看着信,眉头紧锁。
裴家长随见他一直不说话,便说道,“王爷,丞相大人说,看在两家是儿女亲家的份上,才吩咐老仆快马加鞭前来通知王爷,王爷您要尽早做打算啊。”
庐陵王将信放进袖中,朝裴家长随微笑道,“有劳裴管事送信,你一路辛苦了,先在寒舍休息一晚,明早再离开吧。”
裴家长随只好说道,“多谢王爷款待。”
庐陵王找来贵伯,让贵伯带裴家长随,到贵伯屋子隔壁的客房休息。
贵伯听说这是京城裴家来的,以为是裴大姑爷送了信来,对裴家长随很是客气,一直询问裴慎言和李玉玟李玉竹穆元修的情况。
京城的事情复杂,裴家长随一时说不清,只敷衍着道,“他们都好,都好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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贵伯带裴家长随离开后,庐陵王马上走出宅子,来到村路上,大声喊着水田里的李兴茂,“老大,你来一下,有要事相商。”
李兴茂对短工们交待了收割的事情,放下袖子,往路上走来。
“爹,什么事啊?”
“你看看这封信,是裴家长随亲自送来的,裴文光的亲笔信。”
庐陵王将信递给李兴茂时,神色严肃。
李兴茂不由得跟着皱起眉头,抖开信件看起来。
信上的内容,令李兴茂大吃了一惊。
“皇上被人毒死了?玉玟玉竹和慎言元修全被留在宫里了?父亲,这……”李兴茂又将信看了一遍,抬头望向庐陵王,“裴丞相的信中,虽然没有说,建议我们回京,但这些事情却在暗示我们,不回京事情会很严重。”
李兴茂担心两个妹妹受到牵连,更担心书呆子的裴慎言,也遭遇麻烦。
更何况,还有个什么也不懂的穆元修,也被留在宫里。
庐陵王回头,望向李家的宅子。
快三年了,宅子早已不是当初盖的简易的竹屋。
他们又陆续在宅子外围加盖了马厩,凉棚,学堂,宅子里也加盖了花园,凉亭,客房。
李家的宅子,是附近几个村子中,最大的一所农家宅院。
忽然回京,庐陵王有点舍不得了。
但不回京,他又担心几个女儿女婿。
庐陵王想了想,说道,“请人再去通知老三老二,咱们一起商议!”
李兴茂点头,“我这便去安排。”
父子俩回了家。
庐陵王去了后宅,喊来庐陵王妃,老两口在卧房里商议了京城的事情,庐陵王妃大惊,催着庐陵王做准备回京。
李兴茂则写了两封简短的加急信,用蜡丸封好,请了两个村里人,快马加鞭分别送往县城的李兴安和府城的李兴盛。
李家如今不缺马匹,今年年初时,穆元修从凉州城带回了十匹高大的北方马。
两个常期在李家做事的短工,拿着信和李兴茂给的盘缠,加急赶路送信去了。
离得近的李兴安,两个来时辰后,就赶回了家。
一进家门,他连水都没喝,马上跑向后宅找庐陵王两口子。
北院正屋中没有其他人,只有庐陵王夫妇和李兴茂在商议事情。
李兴安走进屋,喊着道,“爹,娘,大哥,我收到信就赶回来了,爹娘和大哥有何打算?”
“你的想法呢?”庐陵王反问他。
李兴安马上说道,“当然是回去啊!李参死了,太后还在,她立了个两岁的娃娃当新皇,这明摆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