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么知道,我是长伯伯?”百里璜将她抱上床坐稳当,笑微微问道。
百里璜病了多日,原先的小八字胡,长成了山羊胡。
果果一点都不怕这个大个子的汉子。
她笑眯眯揪着百里璜的胡子笑道,“因为伯伯的个子又长又高啊。”
百里璜哈哈哈地爽朗笑道,“没错没错,我又长又高。”
去年的夏天,他的腿受伤了,为了换药方便也为了凉快,他没有睡床而是睡在竹床上。
个子高的他,能将整张竹床睡满。
儿子百里睿和几个亲戚的孩子,都说他个儿“长”,伸出手臂长过竹床。
调皮的儿子还拿着尺子量了他的身高,说他有八尺一。
而他的部下和朋友们,都只有七尺半。
他比其他人都高。
从此,他是孩子们口中的“长伯伯”,“长叔叔”。
李玉竹走上前,伸手来抱果果,“果果,伯伯在养病,快下来,小姑要给伯伯检查身体了。”
“不妨事,小娃娃个儿不重。”百里璜笑着拍拍果果的小脑袋。
果果小大人一样,拍拍百里璜的肩头,“长伯伯,我先下去,一会儿再陪长伯伯玩。”
百里璜又笑起来,“好好好,一会儿再陪我玩。”
果果听话地溜下床,走到一旁乖巧地站着。
周招弟将她揽在怀里,牵着她的手,防着她再乱跑。
李玉竹走到床前坐下,开始查看百里璜的身体,得知他还什么也没有吃,便对身边的长随道,“端些只加少许盐的米糊糊来,大人病了多日,不宜进油腥。”
年纪轻的长随去了厨房。
年长的长随,依旧侍立的床前,李玉竹问了些百里璜昨晚的休息情况。
“二爷睡得极好,没有发烧。”
李玉竹点了点头,问他昨晚的药可有复煎。
年长的长随指着屋角的小炉子,“已经煎上了。”
李玉竹已经看到了,有意那么问的。
她眨了眨眼,一脸疑惑,“不对呀,这不是昨天的药。”
长随说道,“正是昨天的药,刚加了点水,已经熬煮了小半个时辰了。”
李玉竹吸了吸鼻子,“怎么味儿不对?”
她走过去,揭盖子来看。
果然……
她悄悄地勾了下唇角,又放下了盖子,“好吧,确实是昨天的药,可能我闻错了?”
年长的长随笑着指了指她的衣裳,“李三娘确实闻错了,你这衣裳上沾有羊肉粥的味道,咱们府上的羊肉粥羊肉汤十分的鲜美,味道浓郁,吃过后,沾在衣裳上半天才散,李三娘先闻到了羊肉味,再闻药味当然是闻不出来的。”
“原来是这样啊。”李玉竹拍拍袖子,歉意自嘲地笑了笑。
“可不是么。”年长的长随,也笑了笑。
果果忽然挣开周招弟的手,在屋里转着圈的玩,不小心将一个放着花盆的架子撞倒了。
架上的一盆水仙花,砸向了年长的长随。
长随吓了一大跳,飞快伸手去扶。
花盆倒是没有砸到地上,但那盆中的水却淋了他一袖子。
几株水仙也掉落到了地上。
跟着李玉竹前来的侍女银珍,走过去扶起倒下的架子。
长随则去捡水仙。
这是百里璜极爱的花,长随沉着脸,冷冷瞪向果果。
李玉竹忙拉过果果,“果果,看你干的好事,快赔礼道歉。”
果果不但不道歉,反而不服气地瞪向长随。
长随的脸拉得更长。
“宁安,怎么跟个孩子计较?再去装点水来将水仙养起来。”百里璜咳嗽一声,望向年长的长随。
长随只得应道,“是。”
等长随离开屋子去换衣,李玉竹将果果推给周招弟,“你带果果到外面走走,可别让她再捣乱了。”她又歉意地问百里老夫人的侍女银珍,能否带果果到外面玩。
银珍笑着答应着,将周招弟和果果带出去了。
此时的屋里,只有李玉竹和百里璜。
“大人,我有重要的事情要告诉您。”李玉竹神情凝重,压低着声音,“关于您的身体情况。”
百里璜何等聪慧?他马上点头,“李三娘请说。”
“大人和您夫人其实都没病,而是因为中了毒。”李玉竹低声道。
她将查到的情况,对百里璜详细说了。
“原来如此……”百里璜眸光微沉。
“大人,您府上一连请了十几个大夫,都没有看好您和夫人的病,更没有看出吃错药的事,这事情实属奇怪,我作为小睿的干姑姑,不想让小睿一直担心他父母的事,才斗胆明说。”李玉竹又说道。
如果是别家,她只管治好病人的病即可,不会去淌别家的浑水,但这是百里睿的父母。
思虑再三,李玉竹还是大胆说了自己的想法。
百里璜的眉头更加皱起,“这件事,我曾想过。”
“还有一事,大人。”李玉竹往外面看去一眼,屋外,有脚步声传来,是百里璜的长随回来了,脚步声不是果果周招弟更不是侍女的,她急促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