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赵老太太,只是柴大嫂的表姑母,柴娥英跟着柴大嫂去拜见过一次,竟让赵老太太记住了。
至于同村的人,来的就更多了。
三月中旬,天气晴好。
李家的正堂里和院里,都摆了酒席。
宴席吃到一半时,该小寿星出场了。
柴娥英穿戴一新,在庐陵王妃和柴大嫂的陪同下,抱着穿着小寿星衣裳的儿子,给吃酒的客人们一一见礼。
小婴儿的眉眼像李兴茂,但侧面看着又像柴娥英。
因为还小,不会笑,也不会听声,只呆呆萌萌地自顾自地东瞅瞅,西瞅瞅。
黑色的小瓜皮小帽子,衬得他的脸白如玉。
柴大嫂端着个盘子,客人们纷纷往盘子里丢喜钱。
李立行和赵老太太派来的人,各丢了一对小银锁在托盘上。
李玉竹三姐妹,给的也不差,不是银项圈银坠子,就是银手环银脚环。
庐陵王妃给的则是一对金麒麟。
李兴安和李兴盛哥俩,送的是挂扇子的小玉坠儿。
最后,是舅母柴大嫂送礼,她从怀里摸了个金项圈放在托盘上。
金项圈有婴儿的手指粗,在阳光的照耀下,闪闪发亮。
大家夸着柴大嫂好阔气。
也夸着柴娥英好福气,有个疼爱她的大嫂。
院里正热闹的时候,柴二老爷和他的长随来了。
村里人都知道,柴娥英兄妹因为柴娥英父母的事,以及柴娥英婚配的事,一直同柴二老爷不和。
柴二老爷在柴娥英大婚时都没有前来,今天却忽然来了,只怕是有什么事发生。
大家都停了吃酒,一起看向柴二老爷。
庐陵王停了吃酒,沉着脸朝儿子们问道,“他怎么来了?”
“爹,我们去看看。”李兴安和李兴盛一起站了起来。
李兴茂和柴大公子,朝柴二老爷走了过去。
“柴二老爷。”李兴茂拱了个手,算作行礼,“东西可带来了?”
柴大公子只淡淡喊了声“二叔”,就没有下文了。
李兴安和李兴盛对视一眼,原来这是约好的?
柴二老爷压着怒火,点头说道,“当然带来了。”
他从跟来的长随手里,接过一个布包,从里面拿出几份田契。
大家见状,纷纷小声议论起来。
只听柴二老爷说道,“这是柴家大房的田产,我整理出来,交与大郎打理,也请大郎关照下你二妹吧,都是一家人,咱们不说两家话,是吧?”
柴大公子看他一眼,将田产契约接在手里,一份一份翻看起来。
李兴茂站在一旁,帮他审查着。
五份田契,加起来只有九十来亩。
少了一半不止。
柴大公子抖了抖田契,冷冷说道,“二叔,我父亲和母亲留下的田产,不可能只有这么多,二叔还是回去查清楚了再来吧。”
柴二老爷心里一咯噔,好个柴大郎,他居然知道?
“你母亲临死前,交到我手里的便是这些田契,不会错。”柴二老爷拒不承认拿少了。
柴大公子道,“桃花河村的田呢?还有清水河村的田呢?”
柴二老爷道,“田都在黄村,这两村没有。”
柴大郎转身,扶起一个吃酒的老汉,“田伯,你来说说,我父母亲留下的田,可有桃花河村和清水河村的?”
田伯的儿媳妇田大娘子,因为娘家弟弟落水而亡,求开船的陈家父子捞人,但没钱给捞人费,从而得罪了陈家。
陈家父子四人闹到田家,又是要抢人抵债又是要扒房抢田的,闹得不可开交,还得亏了李玉竹解围,陈家再没上田家闹事。
田伯全家都感激着李家。
田伯的儿子不仅教会了李玉竹李兴安印字术,让李兴安开起了印书社赚了些钱,田伯父子还时常上李家来,帮李兴茂打理田里的事情。
田伯更是柴家大房以前的仆人,受过柴大老爷的恩惠,田家的老宅子,是柴大老爷当年送的,田家对柴娥英兄妹一直心存感激。
柴大公子料到柴二老爷会吞没田产,便请来了以前的老仆田伯。
田伯感激柴娥英兄妹更感激李家,很爽快地同意帮忙说话。
他说道,“二老爷说得不对,当初大老爷的田产,可不止这么多。”
接着,他一样样说了,还有哪几处的田产。
还说,如果大家不相信他的话,可以去这几处地方问问,这两个村的谁谁谁,都是多年的老佃户。
说这几家从柴大老爷活着时,就开始租借田来耕种。佃户手里的租赁文书,一定还是当初跟柴大老爷或柴大太太签订的。
田伯一开口,有村里吃酒的人马上说道,“啊,是呢,我家的田是跟柴大老爷签的。”
又一人说道,“我家的田是跟柴大太太签的,是在柴大老爷去世后的半年签的,一直到如今,那文书还在呢。”
这两个桃花河村的人开口,清水河村的三人,也跟着说话,都说家里的文书是跟柴大老爷签的。
柴大公子望着柴二老爷,“二叔,你说桃花河村和清水河村没有我父亲留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