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没有大亮,天色昏暗,田三宝披头散发地坐在地上,他才一时没认出来。
“三宝,你……这是怎么回事?”宋里正惊讶了,将田三宝嘴里堵着的抹布取下来,急忙问道。
田三宝哇地哭了起来,他想告状,却被李兴安抢先说道,“哭个屁呢,你半夜三更来骚扰宋姑娘,被我们捆了,还有脸哭?”
李兴安的嘴巴一向利索,三言两语的,将田三宝刚才干的事情,原原本本对大家说了。
宋锦绣低着头,惨白着脸,扑通一声跪倒在亭长的面前,“请亭长老爷为小女做主。小女的爷爷被气病了,这会儿还在昏睡中,都是因田三宝而起。”
村里人的眼神亮了,原来是田三宝骚扰宋锦绣,不是宋锦绣勾搭田三宝?
宋里正气得脸色青一阵,白一阵的,喝问着田三宝是不是有这回事。
田三宝吱吱唔唔着说不清,只一口一句说不是的。
宋锦绣气得发抖,厉声道,“你撒谎,牛二伯就看见了!”
也是赶巧了,被李兴安拉来的赶牛的人,正是和宋锦绣家最近的牛家的牛老二。
宋锦绣说完,看向那个汉子,还喊了声牛二伯。
那老实汉子本不想参合这件事,但被亭长和其他人都看着,他只好点头,“啊,是有这么回事,就在上月初五那天,我家那天来了客人,我进山寻野味看到田三宝在拉扯锦绣,锦绣的袖子都被拉破了。”
“好你个田三宝,还不承认?”李兴安冷笑。
其他人,也纷纷说起田三宝来。
田三宝缩着脖子,更加不敢吱声了。
“宋里正,你们村怎么会有这种事情发生?”亭长神情严肃,一瞬不瞬看着宋里正。
宋里正正闹心着。
亭长可以随时进县城找县令汇报各村的情况,他里正不能啊。
宋里正不得不在亭长的面前低下头来。
“亭长,这个……那个……,锦绣这孩子也没有跟我说啊,我要是知道了,怎会任由田三宝欺负锦绣呢?”宋里正的额头冒汗,心说田三宝半夜跑来找锦绣,怎么就被李家人逮住了?
他还怎么包庇?
李家人要是管起闲事来,这事情还怎么圆?李家后头站着的是县令啊!
看看,亭长亲自来查这件事情了,还是连夜查。
这可是亭长头一次这么关心一个普通村民的小事!
可见,亭长也怕着李家。
宋里正心里叹气,狠狠瞪了眼田三宝。
田三宝更害怕了。
亭长轻哼一声,“宋里正,你说你之前不知道,若是知道了,一定不会袖手旁观,如今可是知道了?”
宋里正的头更疼了,“今天知道了。”
“那便秉公处理吧。”亭长看着宋里正,“这是你村的事情,你来处理,我前来这里,不过是看看情况而已。”
那便是监督的意思了。
宋里正见躲不过去了,只好说道,“田三宝几次三番骚扰田锦绣,该罚。”
田三宝傻眼,哭着道,“舅舅,你不能不帮我啊,我是你亲外甥。”
宋里正心说,你他娘的哪里是他的亲外甥?是亲仇人!
这时候能帮亲的吗?
亭长一个不高兴,撤了他的里正一职,那一年五两银子的好处费就没有了!
在村里当里正,不过是贴贴县衙门发下的公文,上头人来村里时,接待一下,其他时候,他忙自己的事情就好。
而亭长或县令来村里的次数,一年都数不完一只手,告示一年贴两次,收税粮时贴一贴而已。
几乎没事做,一年白白拿五两银子,多舒服的事儿?
他可不想丢掉这白劳五两银子的差事。
宋里正不理会田三宝,催着田三宝给宋锦绣道歉。
田三宝不肯,宋里正在院里找了找,找了根棍子在手里,挥到了田三宝的面前,“道不道歉?”
这棍子是宋锦绣刚才打过田三宝的。
田三宝看到熟悉的棍子,下意识地缩了下脖子,身子抖了抖。
“道道道道道歉。”田三宝不得不道歉起来,“宋锦绣,我下回不这样了,你原谅我吧?”
他手脚被捆,低着头,算是磕头。
宋锦绣厌恶地将头扭过。
李兴安呵呵一声冷笑,“真是造谣一张嘴,避谣跑断腿啊。你诽谤宋锦绣说她勾搭你,害得她名声扫地,气得跳水,显些丧命,如今村里人都知道是她不检点,她得跟多少人解释,才能将她的名誉挽回来?满村都在说她的闲话,如今只怕都传到外村去了,她将来嫁不嫁得出去都难说,你一句道歉就完了?”
田三宝怔住了,“那……那要怎地?”
李兴安说道,“按着县衙门张贴的咱赵国的律法,诽谤他人,损坏他人名誉给他人带来麻烦的,是要赔钱的,还要公开道歉。”他看着亭长,“您觉得怎样?亭长?”
亭长捏着胡须,点头同意,“李三公子说得极是。都是一县的子民,县城如此判案,村里也该如此才是。宋里正,你的意思呢?”他望向宋里正。
宋里正能不同意吗?
“在下没有意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