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玉竹当然想。
但是,病人不是自己的亲人,大夫无权私自决定。
“柴大嫂,这是在赵家家里,老太太还有儿女孙辈,轮不到我们外人说话。”李玉竹看着柴大嫂。
言外之意,不出事还好,出了事情,赵家人不会放过她们的。
而且,很明显赵家人懒得管赵老太太生死,她主动去看病是多管闲事,赵家人会借此找她们的麻烦。
柴大嫂被说得愣住了。
她呐呐着道,“那……就这么不管老太太么?”
她神色担忧。
李玉竹说道,“当然要管了,我不是还没有走么?”
“你说她骨头都摔坏了,不治碎骨头,就会一直起不来,这病症不是越拖越厉害了?”
柴大嫂听李玉竹说了半天的病情,对赵老太太的身体十分的担心。
“李三妹妹是不是还有别的办法?”柴大公子问道。
李玉竹说道,“等吧,赵家这么多的人,总有一个来管老太太吧?”她轻轻一笑,“我们先君子后小人,且等他们三天,三天不来人,我们去找县令大人去。”弃老人不顾,赵家人除非不要面子了!
柴大嫂和柴大公子对视一眼,都说道,“只好这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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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黑了,李玉竹没有离开柴家,困了就在赵老太太屋里的小榻上裹着被子睡觉。
吃饭,洗浴,是不成问题的,赵家的仆人会安排。
柴大公子和柴大嫂也没有离开,和她一起守着赵老太太。
如今的赵老太太瘫痪在床,吃喝拉撒都要人专门侍候。
锁碎的事情相当多。
柴大公子负责跑腿要所需物品,柴大嫂负责安排吃喝起居管理仆人,李玉竹管治病,三个人带着老太太身边的三个侍女,将赵老太太安排得还算周到。
赵老太太依旧是时而清醒,时而糊涂。
李玉竹不时地查她的身体指数,用药物保守治疗,病情好得慢,她心里很着急。
每拖一天,希望便少一分。
三天过去了,赵家人没人来看赵老太太。
李玉竹在院外散步的时候,时常听到路过的仆人在小声议论,哪两个赵老爷又吵架了,赵家哪个孙儿又打架了,谁和谁发誓永不来往了。
她不禁讽笑,难怪都不管老太太,都忙着呢。
这期间,柴大嫂忍不住去找过赵家四位老爷。
可这哥几个正忙着查看自己新得的财产呢,或是忙于跟人争吵谨防暗算,柴大嫂找到他们时,他们敷衍说道,“不是有仆人在看护吗?我们挺忙的,芸娘你就别给我们添乱了。”
赵家几位娘子们,也好不到哪里去,她们比赵家老爷们还要忙。
她们担心自家糊涂的相公将钱财少算了一笔,便宜了别人,拿着小算盘,整天扒拉来扒拉去的。
柴大嫂忍不住说道,“大表伯母,大表姑,二表姑,你们真的不管老太太吗?”
“七十岁的老人了,要怎么管?让她安安静静地度过这几天吧。”赵大姑摆摆手,“芸娘,我知道你得了老太太的好处,在做该有的表现,但这是我们家的事,你少管吧。”
其他人也是纷纷劝着柴大嫂少管老太太。
柴大嫂请不到人,反被说了一顿,她沮丧地回到赵老太太的卧房。
柴大公子说道,“整整三天过去了,他们不来管老太太,我们管吧,该去请县令大人主持公道了。”
李玉竹道,“事不宜迟,就辛苦柴大哥了。”
柴大嫂也催着他,“你骑马去,快去快回。”
这时候已经到了掌灯的时分,柴大公子骑马连夜赶往县令的府邸。
县令听完柴大公子的描述,也料到赵家会走到今天的地步,他带着两个衙役,马上来到赵家。
赵家人见县令大人来了,也猜到一定是为了老太太的事。
但家产都分了,他们也没有犯法,也没有触犯老太太定的规矩,县令也不能将他们怎么着。
面对县令,赵家几位老爷满不在乎。
县令直话直说,“四位老爷,本县听说贵府上的老太太病重了没人管?”
四人互相看一眼,纷纷说道,“大人,老太太身边有侍女服侍。”
“哼,侍女能替代亲人么?”他也不指望赵家老爷们下什么保证,也懒于跟他们说教,只说道,“本县令作为一县之长,百姓的父母官,百姓有难,本县令理当出面调停。赵老太太病重在床无人过问,本县令这个父母官来管她。”
说完,他大步往老太太的卧房走去。
赵家一众人你看我,我看你,纷纷小声说道,“为何县令大人管起了老太太的事?”
“爱管便管吧,随他去。”有人转道往回走。
“我忙着呢,一会儿再来。”又一人走了。
“我那三姨娘今晚怕是要生了,我得回去看着。”
“我家幺儿断奶,这几天吵得厉害,没我抱着不肯睡,我得回了。”
几个人纷纷说有事,全走了。
老爷们走了,大娘子们有的派了丫头去老太太那里转了转,有的直接跟着自家相公走了。
全都不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