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了个小沙漏记时。
时间差不多是五分钟左右。
对于未成年的小孩子来说,五分钟时间,根本不够看完二十页画着图画还写了故事的书。
大些的孩子能看五六页,小些的几岁的低龄孩子,翻了不过一二页,时间便过去了。
秦虎说时间到了,便了收书。
有钱人家的孩子,被故事吸引住了,马上缠着家里大人买书。
一百文钱,对于买得起马车坐得起轿子的人家来说,实在是九牛之一毛。
有些家里有好几个孩子的,还一口气买了好几本。
除了在这两个地方销售。
李玉竹还建议李立行拿到书院去卖。
县城有一座夫子院。
是官府办的书院。
有大大小小的孩子一百人之多。
秦虎将马车停在书院的门口,支了个摊位,摆上书册,也和别处一样,放着个小小的沙漏记时。
这里的孩子认的字多些,鉴赏画作的能力强行,但看得也更慢。
于是,秦虎和李立行又大卖了一拨。
李玉竹又给他们建议,介绍别人前来买书册的,送五张上好的花笺纸。
这些纸张的成本不超过两文钱。
但却能多进帐一本一百文的书,划算。
有钱的子弟,不屑于返利的五张花笺纸,秦虎便说些好话。
将小孩子哄得开开心心的,同意介绍人前来。
没什么钱的子弟,五张花笺纸能写五封信,白送上门的礼,不要白不要。
于是,在书院前摆摊的两天,李立行和秦虎就卖了五十本册子。
县城的一处集市前,搭着戏台,来了个在州府相当有名的戏班子,据说要唱戏七天。
李立行和秦虎二人决定,明天再到戏台前摆摊卖书去。
那里的人更多。
穆元修笑着点头,“你们好有主意,卖得这么快。”顿了顿,他看着李玉竹又问道,“玉竹,你说你在忙其他的事,其他什么事啊?”
提到其他的事情,李玉竹的眉头就皱了起来,“有两件事,一件事不急,另一件事,很着急,是柴大嫂的姑祖母,她生病了。”
穆元修发现,李玉竹皱起了眉头。
他惊讶地看着她,“还有什么病,是你不能解决的?”
李玉竹笑了,“我会医术,可不是神仙啊,要是什么病都治得好,这世上便没有逝者了。”
穆元修一怔,“说得倒是,我是问,那究竟是什么病,会让你感到棘手?”
李玉竹叹声说道,“有一种病,人老了就会得。这种病是因脑袋里的一些东西生了病变,会让人渐渐地失忆,完全不认得身边人,言语混乱,会乱发脾气,心智变低,会像婴儿一样随处小溺甚至脱衣不知羞耻感,最后是全身发生病变,瘫痪在床吃喝拉撒不能自理,会在很快的时间内以极不体面的方式去逝。”
穆元修说道,“我见过一个老人,他生前便是如此,不过,大多是说他糊涂了,这也算病?”
李玉竹说道,“算病,有的老人得,有的老人不得。赵老太太便得了这种病,咱们村里里正的爹也快七十了,可秦阿公的身子却那么硬朗,还编了箩筐亲自挑着去赶集呢。”
穆元修说道,“可你刚才说治不好。”
李玉竹说道,“不能治得全好,但能治好一些,让病人不至于糊涂得谁也不认得。赵老太太于柴大嫂有恩,柴大嫂不希望她忘记身边人。她求我治好赵老太太,但是赵家人,却说赵老太太没有病,只请了神婆驱邪。”
穆元修笑了笑,“你就因为这个忧虑。”
“是啊,赵家人放任赵老太太不管,柴大嫂着急,我也于心不忍啊。她可送了我一两金子呢。”李玉竹又说了拜寿那天的怪事。
穆元修笑着道,“我有个主意,管叫那赵家人抢着给赵老太太治病。”
李玉竹大喜,“哦?穆元修你快说。”
“简单,你们只需放出话去,说赵老太太攒了一大笔钱,数目多少,你去和柴大嫂商议着编,比赵家的钱要多出许多来,赵老太太这时已经有些糊涂了,赵家人问她,她定是想不起来的。只要赵家有一个人不想失去那么隐藏的钱,就一定会想办法去给赵老太太治病。”
李玉竹睁大双眼,笑着抱着穆元修的肩头摇了摇,“穆元修,你真是太厉害了!这个主意太好了。”
穆元修窘着脸,往左右看看,小声说道,“李玉竹!大庭广众之下,斯文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