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陈家宅子前,穆元修将骡子系在树下,拍拍袖子,走进了院门。
守门的长工看到他,说道,“这不是穆小哥么?”跟李兴安是一起的,昨天来过。
“我找李三哥,他还在这里吧?”穆元修问道。
“在的在的。”长工将穆元修带往一处回廊。
这里是过堂风,没有太阳照过来,十分的凉快。
李兴安靠在竹椅上,正惬意地闭目养神,等着李玉竹一起回家。
长工走过去,轻声喊道,“李三公子,穆小哥找你。”
李兴安回头,高兴说道,“咦?穆元修你回来了?想不到你骑着骡子也这么快的?”
穆元修看他一眼,没好气地“嗯”了一声。
心说他要是回来晚了,李兴安是不是就将他卖与陈家了?
“对了,你找到小成子了吗?他怎么说?”李兴安按着穆元修坐下,殷勤地倒着茶水。
穆元修端着茶杯,没有马上喝,而是看着李兴安问道,“这茶里没有下药吧?”
李三安一怔,“瞎说什么呢?我怎会在茶里下药?不可能不可能,我自己都在喝呢。”
他连连摆手。
穆元修看着他,皱着眉头说道,“三哥,我昨天做了个怪梦,梦见你在我的茶水中放了药,趁我昏迷时,将我捆起来卖与别人家做女婿了。”
李兴安吓了一大跳。
好家伙,这小子会未卜先知?
“哈哈,哈哈哈哈,穆元修你真会说笑话,我卖谁也不会卖你啊。”李兴安哈哈哈笑道。
穆元修看着他道,“好吧,我且相信李三哥。”
“对对对,你大可以相信我。”李兴安讪讪笑着,拿手暗暗搓着裤腿。
他手心冒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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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大囡因为养母生孩子的事,她在家忙了整整三天了。
今天好不容易有点空,她马上跑到村中小姐妹家去说悄悄话。
但小姑娘年纪小,一高兴就玩得忘了正事。
她原计划,只花一个时辰。
但实际却花了一个时辰还要多一刻时间。
陈大囡担心妹妹醒了要换尿布,进了宅子后几乎是连走带跑。
偏偏不省心的李兴安朝她跑来,喊住了她。
“大囡,你等会儿。”李兴安跑到她的跟前,朝远处的穆元修看去一眼,小声说道,“我朋友穆元修来了,他说有事跟你说。”
陈大囡想发火。
因为她听到她妹妹的哭声了,养母肚子上有个口子,不能翻身,换尿布的事得旁人去做。
她是家里最闲的人,这差事就落到了她的头上,她去慢了,养母一定会狠狠骂她。
“我没空,我得给我妹妹换尿布去。”陈大囡一点都不想去见什么穆元修。
“小婴儿哪天不哭的?你就见一会儿穆元修行不?”
“不行!”
“就一小会儿,说三句话?不行的话,两句话也行。”
“我一句也不想说。”陈大囡扭身就走。
“诶,大囡,那只说一句话行不行!”李兴安走到陈大囡的面前拦着她。
陈大囡又气又急,“半句都不行。”
她推开李兴安,大步跑进了养母的卧房。
“怎么这么倔的?”李兴安挠头,这可怎么办?
宅子门那儿,老陈头办好事情回来了,李兴安拦着陈大囡说话的一幕,也被他看到了。
他暗吸一口气,发展得不错啊!
他不在家,这俩孩子都说上话了?
好好好,太好了。
老陈头高兴得直搓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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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玉竹看护陈大娘子,一直忙到傍晚。
老陈头高兴,又安排了晚饭。
三人离开时,老陈头又喊陈大囡送他们。
“好生送送李三公子他们。”
陈大囡听着身后屋里小妹妹的哭声,心里跟猫抓似的心烦。
三个人又不是三岁小儿,干嘛要她送?
可她怕老陈头,只好不情不愿地答应着。
“你们回去的路可不近呢,快些走吧,啊?快走快走。”趁着老陈头转身,陈阿囡像赶鸭子似的,赶着她们三人。
这丫头白天晚上的看护妹妹和养母,一定是心情不好,李玉竹并不计较,“好,那我们回了,我后天再来。”
她坐进马车去了。
穆元修也去解他的骡子。
反倒是李兴安,一直迟疑不肯坐车,小声跟陈大囡说道,“我兄弟有话跟你说,你去找他吧。”
陈大囡冷着脸,“不去,我看我妹妹去了。”说完,她就跑走了。
李兴安黑着脸,“跑这么急做什么的?只说一句话而已。”
李玉竹不知发生了什么事,喊着他,“三哥,你要跟大囡说什么?”
李兴安才不肯承认,“啊,没什么,走了,回家了。”
穆元修看着他,轻轻挑了下眉尖。
他坐上骡子,往马车旁走来。
李玉竹又抛开李兴安,去和穆元修说话,“对了,穆元修,小成子说要多久才刻好画版?”
在陈家时,因为有陈家人在,她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