柴娥英平时的衣裳,一向齐齐整整,从没有过一身是皱褶的时候。
另外,袖子和肩头接头的地方,还有块脱线的。
这模样,倒像是和谁拉扯扯破的。
还有头发的发髻式样,也和出门时的不一样。
早上的发髻十分的精美,现在的样式就显得随意多了。
可她大哥的表情又并不惊讶,难不成,是两口子闹的?
李玉竹耸耸肩头,行吧,新婚不久的两口子,弄成这副样子也没什么奇怪的。
她很快就将这件事情丢开了。
李兴安和李立行,将印字的器物搬进了倒座房旁的库房里。
倒座房有两间屋,一间贵伯住着,一间衙役秦虎住着,旁边有一间稍大些的库房。
平时堆一些家里的农具,和一些备用的木板木棍子竹竿等物。
李立行看什么都稀奇,和李兴安抬来旧桌子,将印字的工具搬了上去。
至于怎么样操作,他们不懂,两人站在那儿研究讨论着。
李玉竹拿了两块布给他们,“先清理干净吧,一会儿咱们问问田大哥。”
从田大旺家拿来的印字模具,和县城千文书社的有些不一样,李玉竹也不会操作。
怕弄错了,她决定先看田大旺如何使用。
干活还有得玩,两人都没有意见,一个擦木框的灰尘,一个擦着字模的灰尘。
因为字模是反着的字,两个人还在那里猜着是什么字。
田大旺操心着组装印字模具的事,吃饭吃得匆匆忙忙。
在李兴安和李立行刚将模具的灰尘清理好,秦虎就将田大旺带来了。
李玉竹笑道,“田大哥你不必这么着急的。”
“三姑娘给了钱的,干活哪能不尽心?”田大旺不好意思说道。
一进屋,他就卷了袖子来查看模具。
到底是行家,田大旺很快就将模具组装好了。
他说道,“字不够多,李三姑娘看看还缺什么字,我这边给你做好。”
字模的一面是反字刻的字,另一端的上面,写着字的正面。
李玉竹说道,“我们要印的字不多,主要是印图画。”
田大旺说道,“印图画啊,那可就难了,这个可不好刻。”
李玉竹说道,“这个图画的模具,田大哥倒不必操心,有人帮我刻呢。”
“原来是这样啊,那就好。”田大旺笑道,“对了,李三姑娘,你这边要印的时候,尽管找我来印,我拿了你大嫂的钱,事情要帮到底的。”
李玉竹点头,“行,到时候一定找田大哥。”
柴娥英和李兴茂换好了衣裳,也来到库房看情况。
田大旺又说道,“三姑娘,三姑爷,印字模具装好了,我刚才跟李三姑娘说了,到时候你们要印图册的时候,一定来找我,我熟练。”
柴娥英笑道,“当然会了,将来一定请田大哥来。”
事情说好,田大旺便要回去。
柴娥英也知道他家里事情多,安排人送他。
田大旺直摆手,“不用不用,我自己走回去。”
柴娥英说道,“十来里路,你得走到时候去?家里事情还多着呢,田嫂该等得着急了。”
田大旺说道,“贵伯的腰好像伤着了,哪能让他送我?三姑娘,我平时走路走惯了的,十来里路不算事。”
李玉竹惊讶问道,“田大哥,贵伯的腰伤着了?怎么伤的?”刚才人多,大家七说八说的,她没注意贵伯。
柴娥英讪讪着道,“他自己不小心扭着了,我不是让他送,我是让三弟帮下忙。三弟,你这会儿没事吧?赶贵伯的骡子车送田大哥回去。”
柴娥英喊着李兴安。
李兴安十分喜欢这个慷慨的大嫂嫂,柴娥英给了他不少钱呢,他马上答道,“不忙不忙,我闲着呢。”
他又朝田大旺点头,“咱们走吧,田大哥。”
田大旺只好道了谢,跟着李兴安去坐骡子车。
他们离开后,柴娥英和李兴茂去吃午饭,李玉竹想着田大旺说的话,便来看贵伯。
贵伯就在隔壁的屋子里休息着。
伤着了腰,他睡在床上养着神。“贵伯?”李玉竹走上前,“听说你的腰伤着了,我来看看你。”
贵伯抬头,笑着道,“是玉竹姑娘啊?嗨,不妨事,我们三姑娘刚给了我伤药,我已经抹了药。一点小伤而已,不劳李三姑娘看,我休息会儿就好。”
可李玉竹还是坚持要看,“贵伯,还是让我看看吧。您年纪大,一点点小伤都不能马虎的。”
贵伯伤着了腰,但脸色却很是苍白,这不太对劲,李玉竹心中生疑。
而且,屋中弥漫着一丝血腥气。
她往地上看去,发现那里有一些斑驳的血渍。
显然,地被清扫过,但没有扫干净。
她皱了下眉头。
贵伯的伤病还有其他的问题,可他为什么不说实情?
贵伯被李玉竹催得没有办法,只好让她看。
他难为情说道,“年纪大了,下骡子车时,不小心扭了下而已,真的不是大事。”
李玉竹掀开他的上衫,